回到盼雲居收拾衣服的時候,月兒一直苦著一張臉,剔透的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兒,嘴裏更是止不住的碎碎念。
“好了,月兒,我又不是下地獄,你哭喪著臉做什麼!”雲舒瞧見月兒這般模樣,停下手中的動作輕拍一下月兒的肩膀。
前一世的自己被軟禁了整整半生,那段日子裏才是人間煉獄,每日被冠以治病的毒藥,自己獨坐在銅鏡前看著日漸醜陋的自己,那些餿飯殘羹連狗都不吃,自己還要求著吃。比起這些真的不算什麼。
“可是,小姐,你明明就是遭人……”
“月兒,不是說過以後這些話都不準再說了嗎!”雲舒見月兒又要脫口而出那件事,立即板著臉厲聲嗬斥,頭也不抬的說完,便拎著收拾好的包袱出去了。
月兒瞧著雲舒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一臉鬱悶滴跺了跺腳,又急忙跟了上去,不由分說搶過雲舒的包袱,“小姐,讓我來!”
主仆二人穿過曲曲折折的回廊,進入深秋,原本開得正好的菊花萎靡了些,原本熱鬧的園子,此刻倒是也冷清不少,因此雲舒能清楚的瞧見不遠處夏家姐妹正迎麵走來。
“小姐,要不我們走假山後麵那條道吧!”月兒擔心會與那兩姐妹碰上,夏輕雲性子倒還算溫和,夏月蟬可是與婉容如出一轍的刁鑽惡毒,月兒恐會引起不愉快。
雲舒嘴角泛起一個輕蔑的笑意,“怕什麼?我們走!”雲舒隻是舉得大家明明都互相瞧見了對方,若是自己掉頭離去顯得十分不禮貌,畢竟來者是客。
眼瞧著兩邊的距離越來越近,大家都停在了距離一步之遙的地方,夏輕雲柔聲道:“二小姐,這是那裏去?”許是瞧見了雲舒二人手中拿著的包袱,心中起了疑問。
還不等雲舒安然作答,就被夏月蟬尖銳的嗓音生生搶了先,“姐姐莫不是糊塗了,眼前這位早已不是司徒府的二小姐了,是辛奴園的下等奴仆!”
說話間,夏月蟬款步圍繞在雲舒的身邊轉了一圈,眸子裏激蕩著不屑與嘲弄,“嘖嘖,再怎麼說姑姑也待你不薄,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加害於她!”
夏輕雲在身後拉了拉夏月蟬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夏月蟬輕輕拂下夏輕雲的手,繼續睨著雲舒說:“卑賤而生的人就該到卑賤的地方去。”
雲舒對夏月蟬的性子還算了解,知道她是那種你同她較真,她便愈發不可收拾的人。所以她幹脆站定在原處,瞧著兀自喜上眉梢的夏月蟬在那兒自娛自樂。
她今日也著實沒有心情與夏月蟬理論爭執,不然她也不會容她洋洋得意。
瞧著平日裏舌燦蓮花的雲舒此時竟一言不發,夏月蟬倒是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大有想為婉容報仇雪恨的意味,“今日怎的不說話,承認自己惡毒了,認清自己的卑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