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出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雖已開春,天色還有些微寒,一陣風過,雲舒不禁感到徹骨的寒冷,趕忙打發了月兒去取湯婆子來,也不知為何她覺得這開春後的氣溫似是比冬日還要寒冷些,整日裏都要捂著湯婆子,搞得自己就像是個七老八十了一般。
雲舒抬眸便瞧見了玄淩和母親相攜朝盼雲居走來,雲舒急忙迎了上去,玄淩的病情似乎越來越嚴重了,整日裏都咳嗽不止,母親本就身子骨弱,想到這裏雲舒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些埋怨,三人一碰麵,雲舒便有些嗔怪地說道:“春寒料峭的,何苦來?”
“咳咳咳”
玄淩咳嗽了幾聲,緩緩開口道:“舒兒,我聽說宮裏來人,瞧你這打扮應該也是要進宮去吧?”
雲舒攙扶著玄淩朝盼雲居走去,雲舒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點頭,緊接著連忙開口安慰玄淩說道:“父親,你且放寬心,女兒心中有數,況且陛下不過是想找女兒切磋棋藝罷了。”
“棋藝!”玄淩納罕,他怎麼不記得自己這個女兒還會下棋,她不是整日裏都隻沉迷於女紅織繡嗎?按下會不會這一說不表,就算是會也不至於能夠達到與皇帝切磋的水平呀。
許是看穿了玄淩的疑惑,又或是想起來此時前世的自己還壓根不會下棋,於是又急忙開口道:“父親,我私下裏不知道看過多少名家棋譜了,不過你都沒怎麼關注罷了。”
一聽這話,玄淩自然隻顧著愧疚於自己對女兒過去的照拂不周了,便再也沒了心思去想別的,這不正合雲舒的心意,正說著話語,月兒便取了湯婆子前來,瞧見玄淩夫婦便施禮問安。瞧著女兒一切都已準備妥當,自然不敢耽誤了雲舒進宮的大事,兩人便對著雲舒叮囑了好一番才離去。
馬車晃晃蕩蕩的行進在鄴璃城繁華的街道之上,華燈初上,晃的雲舒的眼睛都不禁微眯著眼,也晃亂了雲舒原本平靜的內心,徐淮的話依舊在雲舒的耳邊回蕩,正確的選擇很明顯皇帝此次讓她進宮的目的絕非僅僅隻是切磋棋藝,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帝想要詢問自己對賜婚一事的態度,想來這位皇帝的確是自己記憶中的英明睿智,可縱使他如何睿智,也料想不到自己會命喪兒子之手。
涼薄不正是帝王家的象征嗎?想到這裏雲舒不由的冷笑一下,似是嘲笑皇帝又似乎是在嘲諷自己。不多時,雲舒的馬車便停在了宮外,雲舒隻能下車朝著重重的宮門走去。
方才入宮就瞧見了遠遠候著的小安子,瞧見雲舒和月兒朝著款步而來,他眼底噙笑,邁著細碎的小跑來到了雲舒的麵前,“郡主,太子殿下讓我給你的!”
小安子說完從廣袖口中取出了一封信,雲舒若有所思但還是伸出白皙的手接過了小安子手中的信,信在打開的一瞬間便證實了雲舒之前所有的猜測,皇帝此番確實是為了賜婚一事。
禦書房中燭光搖曳,微風拂動明黃幔帳,皇帝依舊帶著凜凜之姿端坐在案幾旁,埋首於幾乎與他等高的奏折,雲舒方才踏入禦書房,對著上首的皇帝施禮但皇帝卻依舊絲毫未動,似乎完全沒有聽見雲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