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驚弓之鳥?
北若卿人生第一回,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說是那時外麵有人驚呼一聲,有刺客,七王爺當即便抱起她,縱身躍了出去,幾個起落間,便將一群侍衛甩的老遠。
身後叫聲一片,火光漸遠,兩人迎著月光,裹著夜風,消失在皇宮之內。
待兩人回了北府,北若卿這才猛然想起:“鐵傾城怎麼辦?”
七王爺瞬間沉下臉,冷哼一聲,理直氣壯道:“自生自滅。”
“啊?”
“你所用之墨,乃前朝寶物,雖不說是千年不掉色,至少十天之內,就算是搓掉一層皮,也洗不掉。”
北若卿傻眼了,她就是隨手在東辰宮找了一塊墨,誰知道就是,就是這麼個坑人玩意兒?那皇後豈不是要頂著兩隻癩蛤蟆加一隻王八過個十來天?
這要是讓皇後知道是誰幹的,不得殺扒了他一層皮啊?
想到這兒,花赫兒突然良心發現的問道:“鐵傾城背鍋,不會被打吧?”
“不會。”玉紫赦平靜道。
北若卿鬆了口氣,捂著胸口感慨道:“那就好。”
“不過是被逐出宮門,運氣好的話,還能被賞幾十板子。”
七王爺說話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今天天要下雨,你出去淋一淋一般簡單,可北若卿卻莫名的覺得,一陣寒意從腳底蹭的一下子升了起來。
這貨該不會是打擊報複鐵傾城吧?
這夜,北小姐在惶恐不安中熟睡過去,直到她睡熟了,玉紫赦這才起身離開。
次日一早,北若卿用過早膳後,便在院子裏徘徊,路上不知踩死了多少隻螞蟻。
剛長出來的青草都給她踩趴了一片。
她在等一個人。
不多時,小魚兒這才回來,一進門,便氣喘籲籲道:“小姐放心,宮裏頭什麼消息都沒有。”
“呼,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北若卿鬆了口氣,她還以為鐵傾城此番必死無疑了呢,虧的她擔驚受怕了一晚上。
小魚兒喝了口水,不緊不慢道:“小姐,外麵都在傳,說今日一早,丞相府被抄了。”
“噗”……北若卿一口茶水毫不留情的噴在了小魚兒的臉上。
“什麼罪名?”
蘇陸廷身為丞相,若是真被攀上什麼罪名,也該有法子洗白自己,怎麼會這麼輕易的被抄家?
這中間應該還有別的事。
小魚兒撓著腦袋,迷茫道:“說是蘇丞相心懷不軌,還有什麼結黨營私,據說之所以要查玉香樓,其實就是蘇丞相為了毀滅自己結黨營私的證據,這才下毒手。”
北若卿垂下眼簾,冷笑一聲,“是麼?”
這些罪名,應該是屬於某位王爺的吧?看來鳳儀宮中那位為了保全自己兒子,也是煞費苦心啊。
“是蘇陸廷自己認罪的,奴婢還聽說,蘇陸廷自己招認,為了毀某位王爺的清白,不惜勾結山匪,想毀某位王爺清白呢。”
一邊說,小魚兒一邊嫌棄的翻白眼,“小姐,蘇丞相看起來也不像是個傻子,怎麼盡幹這種蠢事呢?”
北若卿嘴角一抽,無奈道:“這不是蠢,隻是隊友太坑,他一個王者怎麼帶的起來兩個青銅?”
蘇丞相翻船,這就意味著皇後身邊最大的一隻臂膀被徹底砍斷了。
如今剩下的,就是玉墨嚴了。
北若卿不著急,她可以等。
小魚兒聽著解釋,隻覺得自己懵逼一臉,什麼王者?什麼青銅?
然而,北若卿萬萬沒想到的是,她沒等到外麵的消息,倒是等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說是不速之客,大概是因為,這人跟她有點過節。
門黃在院子外,恭敬的稟報道:“小姐,蘇府小姐求見。”
北若卿一聽,愣了下,“蘇長霜?”
門黃點點頭,“是。”
還不等北若卿回話,小魚兒便擼起袖子去找掃把了,“小姐您等著,奴婢這就去把她掃出去。”
之前珊瑚手串之事,小魚兒對蘇長霜的意見頗深,之前有次打瞌睡,嘴裏念叨的都是要掐死蘇長霜。
幸虧小魚兒不咬人,否則北若卿毫不懷疑,小魚兒會趁著哪天夜黑風高,直接竄人家家裏去咬她了。
北若卿沒好氣的看了小魚兒一眼,道:“將人請到前廳吧。”
說完,她便進屋去換衣裳去了。這一身大紅色,似乎太過喜慶了。
小魚兒縱然千萬般不情願,可自家小姐都發話了,她也隻能乖乖的去將蘇長霜引到了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