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婉在床上躺了兩天,陳氏在她心裏留下的疙瘩剛剛平複。
這兩日她更是小意服侍寧無求,生怕他再有什麼不快。這天晚,寧無求冷著臉進了房,左小婉察言觀色,上前服侍他更衣。
就聽寧無求說道:“你明日吩咐人去秀雲坊,給那個丫頭裁一身新衣。”
左小婉替他更衣的手差點沒抖落下來,強忍著鎮定說道:“這是為何?”
好端端的,怎麼會提起要給那賤丫頭做衣裳了?
寧無求的臉色陰沉的像是能滴下水來:“今日我上宮裏,太皇太後問起了那丫頭。就怕不日可能宣她。”
寧無求雖然冷心冷肺,但他極好麵子的性格,卻讓他無法明著對寧承玉做些什麼事來。
這一點左小婉也懂得。
左小婉心中強忍下怨恨,嘴角露出一絲強笑應道:“老爺吩咐,自當照辦。我明日就親自去秀雲坊,一定給玉兒置辦一身好衣裳。”
這話說的要多違心就有多違心,偏偏還是得裝著。
寧無求心中也是不快,說白了,寧承玉穿的究竟怎麼樣,他根本也不想要關心。
這兩個人都是如此痛苦地強忍著,還得為了那個他們所厭惡的人辦事。
若讓人知道堂堂侯門嫡女,已經近半年不曾裁做新衣,那丟的臉,是整個堂堂侯府了。
“做衣裳的銀子,從那丫頭月錢裏扣。”忽然間,寧無求如此說道。
左小婉幾乎登時就大喜,抬頭望了望寧無求,到底不敢太喜形於色。忙再次低了頭,嘴角忍不住翹起。
寧承玉啊寧承玉,你怕是料不到你的親爹竟會如此的厭憎你吧?
寧承玉在院子中,愜意地賞著花,她命人將院裏的海棠全部拔了,全部種上了牡丹。
唯有牡丹真國色,她的院子裏,不再需要其餘任何的花草。牡丹正當時節開的十分旺,遠遠望去都是一派盛景。
寧承玉就坐在窗前眯眼瞧著,想到,很快就是宮中女眷設宴的日子了。
寧承玉前世因為一心與左小婉鬥氣,加上落水後的蓄意加害,她的身子始終沒有好轉,便借機推辭了宮宴,現在想想,她那時當真是傻氣。
怕這也是左小婉盼望的吧,不然何至於一直故意和她作對,讓寧承玉始終沒有機會好好養病。
宮宴中,是每個京城貴女,最愛的地方。因為,很多女眷的終身大事,幾乎都是在宮宴上就有了端倪的。隻有在宮宴中,平時無法拋頭露麵的女眷們,才唯一有機會看見京城中的俊彥公子,有遠見的人家,早就將宮宴,當做了兒女以後的一個鋪路。
前世的寧承玉,不僅因為被左小婉陷害,纏綿病榻無法去參加宮宴。另一則,也因為她心高氣傲,自詡出身不凡,身份清貴,即便不靠著宮宴,她亦能嫁的到如意郎君。
卻不知,此舉真正遂了左小婉的算計。宮宴上,左小婉借著她不在,早就散播了無數她的流言。這京城之中,女兒家最矜貴的,就是名聲。而左小婉,拿著這珍貴的名聲大做文章,寧承玉身在深閨毫不自知,宮宴之後,她的流言越來越多,早就在京城的貴女圈中,一敗塗地。
而等她真正行了及笄禮,麵對門庭空落的無人上門提親的窘境中,左小婉更是將責任推到了她的身上,在寧無求跟前哭訴,最終用黑手,把她推給了慕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