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玉養在深閨,但並不代表她不懂得朝中事。自幼,她長在娘親清河郡主身旁,清河郡主雖然是個異姓郡主,但到底也算是半個皇族,再加上上一世的經曆,寧承玉很難說不通那些複雜的宮闈秘事。
說是秘事,但無非,都是些人人心知肚明不點破的窗戶紙而已。
就連杏兒,也是第一次見寧承玉露出那樣的表情,雖然那表情隻是一閃即逝,好似錯覺一般,
她有些不安地叫道:“大小姐?”
寧承玉回過神,自然將所有情緒都斂了下去,但她心頭自然已是再也平靜不了:“以後我再聽見你妄圖非議皇親,別怪我這小院子容不下你!”
杏兒渾身都被這話震了震,再抬頭,寧承玉已經拂袖走了。杏兒雖說不受寧承玉的喜愛,但是她的角色一直都是能幹的左膀右臂,她也相信寧承玉不會平白無故地斥責她。但是突然間大小姐竟然說出了如此重話……
東宮的府衙之中,祁夜手裏捧著一卷書,正看得入神。或者說,似乎是入了神。實際上他的一雙眼睛,清朗透徹,看著是盯在書上,實際連周圍的一絲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風。
東宮的貼身影護雲琮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又毫無聲息地來到了祁夜的身邊。
“最好帶來的是好消息。”祁夜眉眼不抬,輕輕說道。
雲琮垂下了眼眸,仿佛是為了掩蓋他一雙眼睛裏的冷淡無情:“一切都如殿下所料。永安侯爺很感謝殿下。”
祁夜眼中劃過笑意:“我讓你查的呢。”
雲琮頓了頓,才說道:“那日在宮宴上,不止殿下您,太皇太後的確也私下召見了四殿下。”
祁夜淡淡道:“哦?”
雲琮道:“前幾日,四殿下還給鎮國侯府的嫡小姐送去了禮物,看來,應該也是太皇太後的授意。”
祁夜輕輕眯起了眼,他想起了宮宴上遇見那個清冷有些倨傲的身影,悠悠道:“我這個皇祖母、當真是事無巨細啊……”
雲琮轉了話音,麵無表情:“此事也可瞧出,太皇太後自是站在殿下這邊的。
祁夜看了這個影護一眼,見他始終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也不以為意地一笑:“皇祖母的心思,誰又真的知道。”
雲琮正準備退下,祁夜掃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把他叫住。“……去查一查鎮國侯府的大小姐,仔細些,我要知道所有的事。”
雲琮眸中劃過一絲意外,到底沒有多言。
祁夜想起那個宮宴中始終獨立於眾女之外,不管遇到何等事,都冷淡不發一言的少女,嘴角不禁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
左小婉在後花園中散步,秋兒早就貼心地把寧無求去後院找寧承玉的事情說了。
左小婉果然心中舒暢,笑著說:“這下連老爺都知道了,我看那丫頭的好日子,這就到頭了。”
秋兒陪著笑,說實在的,這裏麵的彎彎道道,她都還沒有摸清楚,隻能是看著左小婉的心情來猜測一二了。
左小婉一麵搖著團扇,一麵賞著美景含笑:“四殿下,宮中誰不躲著這座煞神,那賤丫頭削尖了腦袋要去宮宴,什麼太皇太後親自下帖子請。我還當能翻出什麼大浪,原來、是自投羅網……真真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