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機靈地一笑:“小姐正等著姐姐進來梳妝呢,姐姐怎地這會子才來?”
春雨見寧承玉的確等著梳洗的樣子,便有些赧然地說道:“我方才見有個丫頭在咱們院子裏張望,她說是迷了路,我就過去問了幾句,這才來的晚了,小姐見諒。”
寧承玉一聽就有些不對,她看著春雨一無所知的臉:“什麼丫鬟,你可認得?”
春雨說道:“奴婢不認得,她說是老爺身邊的。”
寧承玉冷笑,寧無求身邊的丫鬟,會迷路?這個理由,也就隻有心底單純的春雨會相信了。
果然旁邊的杏兒都露出狐疑的眼神,朝寧承玉看了看。
寧承玉說道:“那丫鬟剛才是在何處張望?”
春雨聽話音不對,立即指了個地方:“奴婢見她就在院子邊上轉悠。”
寧承玉立即看了杏兒一眼:“你去看看,有什麼不對沒有。”
杏兒立即站起身,朝著春雨手指的地方過去。
春雨有些錯愕,隻暗覺得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小姐?”
寧承玉瞧著她,一般的那樣綿軟柔善,忍不住心裏輕歎,對她說道:“以後咱們院裏出現了什麼生麵孔,你都要留心些。”
春雨茫然地點了點頭。
那廂杏兒剛剛出去,就見到前頭陳管事帶著人,身後還跟不少的丫頭子,就心中道了聲不好。
這陳管事是侯府的總管事,等閑事情是請不動他的,如今竟然興師動眾帶著手下的人,往她們的院子裏來,先不問是好是歹,這幅樣子就叫人心裏犯嘀咕。
杏兒於是連忙在春雨指的地方看了一圈,隻見草叢茂密,一時也看不出什麼。
一時情急,隻能是先進屋子,稟報了寧承玉。
這當口,陳管事已經快要到門口了。
寧承玉從窗戶向外看了一眼,當機立斷,讓杏兒先出門將人給攔住。
隨即,寧承玉心裏已經通透了,能讓陳管事帶著人來的,這事情一定小不了,剛才那冒充迷路的丫鬟不管來到她的院子做了什麼,那件事現在定然已經做下了。
這就好比有人挖好了陷阱,而她們現在還不知陷阱在何處,自然也就不能應對。
當務之急,先將找麻煩的人攔住,不讓他們踏進院子,才是最穩妥的方法。
那陳管事剛來到院子門前,就見一個丫鬟,氣勢洶洶地攔在門外,大有一夫當關的架勢。
他當即就罵開來:“好個賤婢、還不主動將門讓開,耽誤了拿人,唯你是問!”
杏兒那廂已經舌燦蓮花地頂撞開了:“陳管事,本姑娘是大小姐跟前伺候的丫鬟,就算犯了什麼事那也是代表大小姐的臉子,你張嘴就是賤婢,眼中還有我們大小姐的位置嗎?”
這陳管事是堂堂一府管事,作威作福慣了,平時哪個人不是奉承他,現下被杏兒這個丫頭罵臉,怎不叫個怒不可遏。
“今日是奉老爺和夫人之命搜查,你這賤婢若是再敢阻攔,我將你拿到夫人麵前,看你還敢巧舌如簧!”
寧承玉在屋中,清清楚楚聽到了這句話,忍不住冷笑,左小婉,剛剛生產,想不到你就耐不住了。
杏兒哪會懼怕,攔在門邊分毫不讓:“這裏是大小姐的院子,你們想要搜查什麼?”
這一聲是替寧承玉問的,不管怎樣,先弄清楚這陳管事的來意,接著才好想對策。
陳管事冷哼道:“夫人昨夜難產,今早請高人推了卦才知道,是有人居心不軌,用巫術詛咒夫人,幸好夫人吉人天相,才免遭一難。這行巫之人就在府中,老爺下令每個院子徹查,找到魁首,就帶去查問!”
一番話說的危言恫嚇,杏兒卻是將門攔的更加死死,冷笑說:“這府中無非就是老爺夫人,和大小姐,你這話,是汙蔑大小姐是行巫之人,陳管事,你果然是居心不良,連大小姐也敢犯上!”
陳管事臉上凶巴巴的,顯然早就得了話,根本不懼怕杏兒的一番說辭:“大小姐有沒有做我是不知道,你這賤婢攔著門不讓進,就是心裏有鬼,再這樣下去,怕是大小姐的名聲也都要被你玷汙了!”
字字句句,都扣著杏兒的錯處不放。
杏兒咬著牙,真想不到,原先還默默不出聲的新夫人,這會子就如同歸山的老虎一樣,迅猛又不留餘地地撲向了她們,這不過才剛過了一晚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