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語忍不住嘴角邊勾了勾,有些想要對著寧尋笑一下。
就在這時,她仿佛意識到什麼,一盆冷水澆下來,頓時熄滅了她剛剛燃起的火。她怔怔地抱孩子看著左小婉。
左小婉好整以暇,慢慢地在貴妃椅上坐了:“你喜歡這孩子嗎?”
靜語顫抖著將雙手遞出去:“夫人的孩子,奴婢不敢造次。”
“這不叫造次,”左小婉耐心地含笑說,“你若喜歡本夫人的孩子,本夫人當然高興還來不及。”
靜語低頭不語,她隻是一個奴婢,還是個讓夫人討厭的奴婢。她喜歡不喜歡小公子,有什麼重要的?
左小婉卻又問了一遍:“說啊,你喜歡我的孩子麼?”
靜語感到有疙瘩從背上泛起,再次看著懷中嬰兒,已經快要睡著了。想不到這麼小的孩子,就已經可以不受環境幹擾。
她幹澀說道:“小公子很可愛,奴婢、喜歡。”
左小婉再次笑了,笑得很開懷,靜語感覺到不安。
靜語再次將寧尋小心地捧上前,頭皮發麻道:“小公子似乎要睡著了,請夫人抱回去。”
左小婉看了一眼繈褓中的嬰兒臉,似笑非笑:“是要睡著了,想不到你這丫頭還挺會哄的。”
靜語更愕然,紅著臉搖頭道:“不、奴婢一點都不會……”
不知左小婉為何這樣說,這明顯就是嬰兒自己累了。
靜語有些急,因為她的手已經伸出去好一會兒了,但是左小婉絲毫沒有把孩子接回去的意思,時間越長,靜語就覺得胳膊越是累的酸疼。
這是怎麼回事?
靜語驚疑不定的時候,左小婉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靜語愕然看過來的時候一笑推回去。
孩子再次貼在了靜語的懷裏。
靜語怔愣:“夫人這是何意?”
左小婉眼神看著她,居高臨下的微笑:“你方才不是說了喜歡本夫人的孩子嗎,今天開始,你的事情就是照顧好小公子。以後,公子的事,就是你的事,”
左小婉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屏退左右,隻是好像隨口一說,跟靜語好像閑聊的語氣。隻是她美麗的鳳眸裏,夾雜著促狹。
靜語麵容僵硬:“可是奴婢,日常還要清掃院子,並沒有時間照顧小公子。”
左小婉微微一笑:“你放心,這些事情我自會安排別人去做,以後,你隻需要看顧小公子。”
周圍的丫鬟仆人們,都一瞬間看向了靜語。那是明明白白的嫉妒的神情。
靜語雙臂輕顫,目光落回左小婉的臉上:“還請夫人收回命令。”
左小婉的臉色淡淡冷下來,嘴角還掛著笑:“怎麼,你推三阻四,是覺得讓你帶著小公子,是恥辱?”
懷中的嬰孩一瞬間仿佛有了千鈞重擔,靜語的雙臂僵硬,咬緊唇:“奴婢不敢。奴婢能帶小公子,是奴婢修來的福氣。”
左小婉靠坐在椅背上,揮了揮手:“行了,將小公子抱下去吧。”
先前靜語還隻是個被冷落的粗使掃灑丫頭,轉眼間成了看顧小公子的紅人,
秋兒走上前,促狹笑道:“夫人何必給她這個甜頭。要教訓她,奴婢有的是辦法。”
左小婉幽幽一笑:“欲取之,先予之,你那些辦法,最多不過是些皮肉之苦,要讓一個人徹底爬不起來,你那些手段可不行。”
秋兒莫名顫了一下,幸好,幸好自己不是跟夫人作對,幸好自己是跟這樣的人站在一起的。
靜語說到底是個丫頭,也值當讓她徹底爬不起來?
有些人會自重身份,不與丫鬟之流一般見識,左小婉顯然不是這樣的人。
得罪了她,哪怕你是隻螞蟻,她也不吝嗇花時間碾死你。
傍晚寧無求的長隨回來了,直接被叫進了書房回話,直接待了半個多時辰才出來。
左小婉主動捧了甜湯,親自送進去給寧無求。
寧無求是個男子,對於雍月閣,他了解的到底不精深。即便知道有美人榜這個東西,曾經美人榜上出現過的那些權貴千金,他怕是也並不了解。清河郡主曾經霸榜其上,但那也是在寧無求上京五年之前的事了。所以雍月閣留給世人的,更多的還是一種傳說。
“老爺。”左小婉眸光盈盈,捧著甜湯看著寧無求。
寧無求神思複雜:“這幾日,真的有許多媒人上門?”
左小婉笑意溫婉,款款行前:“我們鎮國侯府的大小姐,金枝玉葉,自然引得眾人趨之若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