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已經開始抱怨,“真想把那丫頭的嘴給撕爛,太不要臉了,昨日竟然被我發現在小詩姑娘的藥碗裏麵摻東西,我問起來居然還跟我辯解說是補藥!”
寧承玉輕輕道:“這陣子她在你手下吃了不少苦,左小婉又沒空搭理她,她想必是狗急跳牆了。”
“不就是一條狗。”杏兒立即說道,“這要是在主子的院子裏,當場抓到她做這事,早就脫了她幾層皮了!”
她隻恨昨天沒能把那個翠衣給撕了。以杏兒這性子,能忍現在,還真是不容易。
寧承玉說道:“就是因為知道不是在主子的院子裏,她才敢這樣做,她知道你跟小詩都不能真的拿她怎麼樣。”
杏兒何嚐不知道,撇了撇嘴角。
寧承玉頓了片刻:“左小婉沒時間來,那個翠衣,大概是想不管怎樣把小詩的孩子弄沒了,好去左小婉跟前邀功吧。”
杏兒當場瞪眼:“她敢!”
“她沒什麼不敢,”寧承玉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瓶子,“所以你也沒什麼不敢,如果再發現有不老實,該給她一點教訓了。”
杏兒眼睛一亮,盯著寧承玉手裏的東西。
這個東西她眼熟,卻又不熟悉,曾經,大小姐也是拿出了什麼東西,說此藥能幫助小詩避過大夫的耳目……
杏兒接過來:“大小姐,這能要了那賤婢的命麼。”
到底是杏兒,一出口就是要人命。
寧承玉淡淡一瞥:“不會要她命,但足夠要她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啊,杏兒眼睛亮起來。
因為伺候寧無求,左小婉現在晨起也都會貪睡一會。這日自然又是日上三竿,才有著秋兒服侍著起身。
門房急匆匆就進來:“夫人,門外有人求見。”
這幾天日日早晨都有人求見,自然都是那些絡繹不絕上門的求親人。
秋兒首先就皺眉,帶了輕微嗬斥:“時候還早呢,要議親等著!”
左小婉也懶得抬一下眼皮,隻是閉著眼享受秋兒的服侍。
那門房看了左小婉一眼,有些遲疑道:“夫人,不是求親的人。那人說是京兆尹的主簿。來求見侯爺的。”
左小婉睜開了眼。
京兆尹主簿?左小婉是丞相府出身的,京兆尹,主簿,這兩個詞她都不陌生。
秋兒都停下了梳子,有些吃驚地看著她:“京兆尹?夫人,那不是衙門嗎?”
不錯,這是京城的衙門。
左小婉終於看向了那門房:“侯爺已經上朝去了,可有說是什麼事?”
門房搖頭:“不曾說,隻說是要事。”
要事……
左小婉淡淡說道:“將人請到廳裏坐著,吩咐小廝上茶,本夫人隨後就過去。”
侯爺不在,府中就是夫人主事,這也是小廝來這的原因。
秋兒也加快了梳妝,很快收拾停當的左小婉,就扶著秋兒手去了前廳。
一眼望見那人,身穿朝廷服飾,雖說隻是個六品的主簿,但是宰相門前七品官,京兆尹可以說是間接地管著城防,他身邊的主簿,等閑也是不會親自到誰家的。
如今這主簿親自登門,說沒有要事,也顯然不會的。
左小婉笑著迎過去:“林主簿,什麼事要您親自跑一趟。”
這些京官,不管官職大小,一定要恭敬客氣讓先。
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家裏頭,有沒有一個能隻手遮天的人物在。
林主簿當先拱了拱手:“冒昧前來,叨擾夫人了。”
“哪裏話,”左小婉笑著,坐到了椅上,“隻是不巧侯爺已經上朝去了,林主簿有何事,若是方便,可以先告知我,我一定如數轉告給侯爺。”
林主簿麵上頓了頓,似乎有猶疑一閃而過,但也隻是一瞬間,便坦然道:“看來下官還是來的遲了,沒趕上侯爺。不過也無妨,此事,告知夫人也是一樣的。”
左小婉笑意更濃:“請林主簿說。”
林主簿再次拱了拱手:“是這樣,昨日貴府上應該來了一位慕容氏,這位慕容氏,是想要與貴府的嫡小姐……結親是麼。”
左小婉微微變色,還是笑容道:“是有這一位,不知為何、林主簿會為了此事前來?”
林主簿抹了一下胡須,頓了頓道:“其實嚴格說來,也算不得大事。況且貴府,也未見得就能看中那慕容家。一切隻是因為……這慕容家近日出了一些事,京兆老爺從中知曉,因此再三的考量下,老爺覺得還是應該讓下官前來,告知侯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