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奶完小公子的一個婆子,轉頭看見靜語站在那,局嚷了起來:“你在幹什麼?”
靜語手裏一抖,差點將端著的瓷碗摔下去。那婆子立刻就走過來,惡聲惡氣說道:“夫人把你調來是照顧小公子的,你倒好,整天魂不守舍,以為自己是來這裏享清福的嗎?!”
靜語方才的確在發呆,她冷不防被這個婆子罵,臉色迅速白了起來。
這卻更給了那婆子理由,伸著手指差點戳到靜語的臉上:“小賤婢,不要以為讓你來伺候小公子就一步登天了,整天看你這副懶樣,遲早告你到夫人跟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又是賤婢,賤婢,靜語麻木,突然之間,她靜語就成了別人口中的賤婢。
靜語放下手裏的東西,“需要我做什麼。”
婆子尖聲:“快來給小公子換尿布!”
名義上是伺候小公子,這些婆子們,卻是整天遊手好閑,除了喂奶的時候,會伸手抱一抱,其他時候,將自己當做少奶奶般,在院子中隻是閑逛。
那婆子說著,嫌棄地將手裏一塊髒尿布甩到了靜語身上,自己則頭一扭,出去了。
靜語麵無表情,拿起那塊髒布,就扔進了盆裏。
不過是變了個花樣作踐她罷了。
左小婉結果秋兒遞過來的扇子,淡淡道:“跟陳大夫都交代了?”
秋兒柔聲回應:“是的,以後由奴婢去他的藥堂取藥,就不再讓他過來了。”
左小婉冷笑一下:“那賤丫頭倒會使絆子,她既然那麼想保住錦榮院那個小賤人,我就成全她。看她囂張到幾時。”
拿起桌上的帖子,她眸子裏神色更冷上幾分,現在她看待寧承玉,不過就是如同看待秋後的螞蚱,沒有幾天蹦躂了。
“過幾日我會去寺廟祈福,你提前把東西都備好,可別出什麼紕漏。”
對於她突然提出要去祈福,秋兒自然不敢有異議,說道:“不知夫人需要什麼,準備何時出行,奴婢好做好準備。”
左小婉嘴角勾出一絲笑:“多準備香油錢是正經,至於何時出行……”
嗬,當然要等她把一切布置妥當。
不讓陳大夫進府,左小婉當然不承認是怕了她寧承玉,隻不過她現在走在關鍵地步,不能出任何差池,所以那陳大夫能避開則避得遠遠地,別給她添亂。
寧無求下朝回來,左小婉早已嬌俏可人的等著他。照例是將他服侍的無微不至。
寧無求感慨地握住她的手,“娶妻如此,夫複何求。“
左小婉眸中閃過笑意,繞到他跟前:“老爺你每日上朝,日落方歸,妾身別的地方不能夠為老爺分憂,隻希望打掃好家裏,為老爺稍減疲乏。”
寧無求看著她,眼前忽然就閃過一道清冷的麵孔,其實,當年清河郡主,帶他同樣細致入微。她貴為郡主,雖然許多事情,不會親自經手去做,但是每當寧無求回到府中,等著他的同樣是美酒好菜,和調教的當,服侍他洗漱的丫頭。
左小婉的溫柔,更體現在她親自服侍上。她會親自為了寧無求寬衣,做菜,但實際上,身為侯府的夫人,她根本不需要做這些。
“老爺?”左小婉察覺他心不在焉,出聲喚道。
寧無求翹了翹唇角,掩飾下剛才的走神,說道:“這幾日還有人上門求親麼,夫人心中可有人選了?”
說起自從美人榜出現之日,已經過去許久日子,鎮國侯府上遲遲沒有動靜。終於寧無求也問起來了。
左小婉早已想好說辭,笑道:“大小姐的終身事,總要謹慎些。妾身確實心裏有數了幾個人選,隻是還未定下,需要老爺指點一二才是。”
寧無求更淡淡說:“這些事你自辦便好,我沒什麼指點。相信夫人會選個好人家。”
這個好人家,可就太寬泛了。左小婉知道他的意思。
伸出手為他捏肩:“有一個大理寺少卿家的三公子,剛中了進士,和大小姐,年歲也相當。隻不過大小姐嫁過去,不是長房長媳,始終心裏有些不過意。”
見寧無求閉著眼睛不說話,左小婉含笑說下去:“還有個侍郎家的公子,家世學問樣樣都不錯,隻是年歲似乎大了一些,侍郎家的解釋是前幾年一心求取功名,因此沒有考慮自身的事。”
寧無求依舊合著雙眸,淡淡道:“大理寺那個地方,沒什麼可考慮的,至於侍郎,不過一個三品官階,就算學問做的再好,也不堪大用。”
左小婉心中笑了笑,這些她早就料到了。這些人家的底子雖不錯,作為給女孩子說親也是綽綽有餘,可惜,這些根本都不是寧無求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