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生產的時候,連宮中的太醫都沒有請。當時寧無求,把全京城有名望的大夫都請來了,可是,最後從郡主房間裏出來的,隻有一個麵目慈和的穩婆。
即便當時也沒有掀起軒然大波,事後,寧無求隻怕更是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而寧承玉會記得,從前在郡主膝下的時候,郡主曾說多虧了這位穩婆的高超的技藝,生產寧承玉時,幾乎沒有經曆痛苦。對於寧承玉來說,能夠讓母親不痛苦的人,她都會記憶深刻。
找到這位穩婆,寧承玉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而找到了之後,更是不曾打草驚蛇。隻等小詩真正需要那一天,再亮出王牌。
精謀細算,步步為營,才能鋪成好局麵。
正在思慮著,還有什麼疏漏,忽然杏兒就大呼小叫地衝了進來,好像受了什麼刺激:“大小姐,不好了!”
現在風和日麗,闔府上下清清靜靜,有什麼就不好了。
寧承玉看向她,卻目光立刻凝住。
杏兒雙手伸向前麵,手心裏捧著一個東西,色澤華麗一見就知非俗。
杏兒見了鬼一樣的:“大、大小姐,奴婢在院子裏撿到的這塊玉佩!”
是玉佩,撿到玉佩當然是不可多得的。
而杏兒手裏的這一塊,就更加是難得外的難得了。
春雨也走進來,一看見玉佩就直了眼,咋舌道:“這,不是咱們郡主的玉佩嗎,怎麼會無故丟到院子裏去?”
她們兩個丫鬟隻是覺得震驚,但是卻並不明白,這塊玉佩出現在她們院子裏這件事,有多麼不可思議。
寧承玉死死盯著,確認,是她前日才歸還給王琴的那一塊。
上麵的刻字更清晰了,顯然天下不可能有同樣兩塊相同的。
“在哪找到的?”她忍不住看著杏兒。
杏兒撫著胸口,一驚一乍道:“奴婢剛才澆花呢,腳底下突然就是一滑,就埋在花園裏的土坑裏呢!”
埋在花園裏的土坑?真是更扯了。
她明明親手交給了王琴。
春雨還在猜:“難道是哪個吃裏扒外的丫頭偷了?又不小心落在了院子裏?”
她們都不知道這玉佩已經還給了王家公子,若是知道,怕是此刻的神情還要吃驚上十倍。
寧承玉伸出手:“給我。”
杏兒立刻捧上前,寧承玉拿在手裏頭,冰涼滑膩的觸感,是這塊玉佩獨有,上好的璞玉雕刻出來。
寧承玉盯著玉佩許久沒有說話,隻要動動腦子,都能明白玉佩不是無緣無故出現在她院子裏的。而且那麼巧就在她的院子裏。怎麼不是出現在別處。
春雨誤會了寧承玉的意思,以為是大小姐在為玉佩丟失的事情生氣,說道:“大小姐,是否要奴婢盤查院子裏的下人,看看是哪個手腳不幹淨?”
寧承玉搖搖頭,將玉佩握在掌心中:“這件事不必過問了,到此為止。”
春雨和杏兒同樣交換了一個不懂的神色,但既然大小姐說不過問了,那應該就是不用過問。
倆丫鬟很有默契退出去,讓大小姐獨處。
近來大小姐越發愛獨處,她們都是知道。
寧承玉端詳著玉佩,好像玉佩生出了看不見的花,吸引的她移不開眼睛。
王琴,你究竟什麼意思。
本來她說的很清楚,兩人互不相欠,不再往來,他當時既然願意收下玉佩,就是沒有異議。那現在,又把玉佩丟回她的院子裏,又是想做什麼。
寧承玉從不喜歡猜謎,她甚至願意再去一次王宅,當麵問個清楚。
隻不過,現在的時機實在太不對了,她的所有精力,都用來布局眼下的棋局,所以王琴,隻能放到一邊。
重新把玉佩放到錦盒,上鎖。
事由輕重緩急,分孰輕孰重,王琴這個人,她遲早把他弄明白,不急在一時半刻。
隻可惜,素來想事情多人一步的寧承玉姑娘,若是能算到後麵的事情,不知還會不會把此事當做緩一緩再做的。
當慕容家下人看到大夫人臉上的傷,都不敢多言。但是四位夫人可就不這樣了,尤其四夫人,見到這個樣子,吃驚的幾乎合不攏嘴。
接下來慕容大夫人幾乎閉門不出,解釋的話更是一句都沒有。
越是這樣遮遮掩掩,越是讓人好奇心膨脹。
於是,四夫人和幾個夫人,都開始私底下竊竊起來,“大嫂臉上的傷,都看見了嗎?”
二夫人也是一副想說不敢說的樣子:“不知是誰給大嫂罪受的呀。”
那可是她們慕容府上的大夫人,平時說一不二的,而且那傷,明眼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