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婉一把拿過來,撕開封口就開始看起來。看到最後,她的唇角笑意越來越濃,最後,那信被她揉成了一團,冷笑起來:“果然沒看錯這慕容家,比我想象中還狠。”
正好寧無求踱步進來,笑道:“夫人說什麼呢,沒看錯什麼。”
左小婉連忙把信收到了袖子裏,含笑迎上:“是慕容夫人同意了,說會安排時間,讓大小姐和慕容公子見麵。”
寧無求挑了挑眉,眯眼道:“夫人這麼快就把這件事辦好了?”
左小婉微笑:“大小姐的事情,妾身怎敢怠慢。”
寧無求大笑,秋兒對周圍丫鬟使了眼色,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江月兒見到那個琴架前的人,滿心的雀躍歡喜幾乎要溢出來,若不是羽扇在旁邊扶著,她恨不得兩隻腳跑過去。
到了跟前,還是含羞行了個禮:“參見四殿下。”
祁晉正觀賞著牆上的壁畫,聞言也沒有回頭:“不必拘禮,起來吧。”
江月兒抬起頭,掩不住歡喜。定親之後,她甚至比之前還要難見到祁晉,而待嫁的身份,更加讓她煎熬,她寧願自己能像之前那樣,時不時有機會見到祁晉,甚至陪同在他的身側。
羽扇不安地看了一眼祁晉,“奴婢先告退了。”
屋子裏便剩下祁晉跟江月兒,江月兒更感到歡喜不已。貪婪看著祁晉的背影。
祁晉卻好像一心被壁畫吸引了,除了那一句話,再也沒有理睬江月兒。不過江月兒絲毫沒有介意,依然用貪婪目光鎖在祁晉身上。
祁晉終於道:“聽聞你琴藝上佳,還沒有聽過,撫一曲吧。”
江月兒欣喜的不敢相信,忙不迭說道:“是,月兒這就為殿下撫琴。”
說著慌忙走到琴架後麵,手指按在琴弦上。一想到今天這架琴,竟然是為了她準備,她就藏不住一臉的得意。
指尖撥動,一曲流水傾瀉而出。江月兒起先還看著祁晉,期盼他轉身看自己,但是片刻之後,她就完全沉浸在琴聲裏。
她一心想要表現自己,京城淑女中,她的琴藝是拔尖的,她最引以為豪,今天能有機會展示在祁晉的麵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重要的是這機會還是祁晉自己要的。
江月兒陶醉地彈奏了一曲,手指在琴上收攏,期盼又嬌羞地看著祁晉。
祁晉仿佛終於欣賞完了畫,轉過身,看著江月兒:“還是不夠精妙,差了點。”
從未有人說過江月兒琴藝差,宮裏最嚴苛的嬤嬤,都對她的琴聲沉默。可是祁晉這樣說,江月兒完全沒有感到憤怒或者委屈,反倒滿心欣喜,仰臉看著祁晉:“是,月兒一定刻苦練習琴藝,爭取日後、讓殿下滿意。”
祁晉一哂:“有些東西,同天賦異稟一樣,練習也是練習不來。”
江月兒低下頭,依舊沒有失落,隻要祁晉和她說話,這樣說,也說明他認真聽了她的琴。
還沒等她歡喜,就聽祁晉悠悠開口:“當年在宮中聽見清河郡主奏了一曲高山流水,真是人間絕響。”
斯人已逝,那樣的琴曲,是真的成就了絕響。
江月兒臉上所有神情都凝固。誇讚清河郡主沒有什麼,滿京城的人,都會誇讚清河郡主。但是,江月兒無法容忍。尤其從祁晉的口中聽見,清河郡主,就會讓她自然而然想起清河郡主的女兒。
寧承玉,那個賤……
祁晉看到了江月兒怨毒的神情,眯了眯眼。
江月兒為了掩飾自己,擠出笑對著祁晉道:“殿下今日叫月兒出來,有何事吩咐嗎。”
祁晉抬了抬手:“坐吧。”
江月兒忐忑地看著祁晉身邊的那個空位,想去而又不敢地,終於挪過去坐了。
祁晉抬手斟了茶,遞給江月兒一杯。江月兒簡直受寵若驚了,捧著茶杯看著祁晉。
祁晉對她一笑,公子從容,冰壺炸開。
江月兒低著頭,耳根和脖子都紅透了。她習慣了遠遠地看著祁晉,像這樣的近距離,她已然受不了。
祁晉抿了口茶,淡淡道:“你是不是很不喜歡鎮國侯的女兒?”
江月兒一抖,手裏的杯子幾乎落下。
因為落差太大,她甚至不敢抬起頭,看祁晉現在是什麼表情。偏偏能感到祁夜在看她。
扯出一絲笑:“殿下說的哪裏話……我、我並不認識鎮國侯的女兒。”
“不認識?”祁晉聲音裏透出一絲好笑。
江月兒手指越來越拿不住杯子,她抬起頭強笑道:“殿下問這個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