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現在不能放,不過,在慎刑司,他是不會再受什麼苦了。”送寧承玉回宮,祁夜說道。
寧承玉沒有說什麼,她有一絲感覺無力,手上,更是仿佛還留著王琴掌心餘溫。
祁夜也不打擾,徑自一笑:“你好好休息吧。”
太皇太後看到祁夜回來:“她肯了?”
祁夜歎息著搖頭:“皇祖母,我們這份做派,好像逼人就範一樣。”
就差沒有說的更難聽。
太皇太後冷哼:“這算什麼,我們給她的是榮耀,這天下間女子,誰不想要這份榮耀。”
祁夜認真道:“寧承玉不想啊。”
而且她真是不想。為了——放棄這份榮耀,她簡直用盡手段了。
太皇太後蹙眉:“行了,別說這些讓哀家添堵的話。如若她同意了,拿到懿旨,就拿出來宣布吧。哀家的懿旨,還從來沒有遇到這般的不情不願。”
可不是麼,堂堂太皇太後,心裏就不添堵麼。
祁夜心裏卻是苦澀。
傍晚的時候,慎刑司的人,又看見她們神祗一樣的東宮殿下,又來了慎刑司。
一天做夢兩次,誰也吃不消。
奴才們還不敢攔著,隻跟隨說道:“殿下,這牢獄中風水不好,您不適宜進去。”
祁夜笑笑:“你們牢中現就關著一位公子,有他在,什麼風水都好了。”
想要跟著進去的奴才都被扔在了外麵,隻得眼巴巴看著祁夜一個人進去。
話說,前兩日隻知道是太皇太後親自下令關押了一個人,還要求上刑,每個人都是牟足了勁給那人用刑。都以為是個不長眼得罪太皇太後的人。可是這風雲變得比什麼都要快,今日突然一個不知身份但定然是貴女中的貴女的美麗佳人,被東宮陪同著,親自來慎刑司,也是單獨進去見了牢獄中那人。
現在更不得了,東宮殿下都親自,一個人進去了。
之前,給王琴用過刑的那些人,現在覺得腦袋已經不像是長在自己的脖子上,哆嗦著覺得昏天暗地死到臨頭。
這些想法一絲也沒有進入祁夜的心裏,他提著一盞燈,走入了王琴所在的牢中。
王琴和早晨一樣,盤膝坐在草席上,安靜如玉。
祁夜:“身處陋室,坐臥安寧,不愧是公子。”
王琴睜開眼:“殿下。”
祁夜歎息:“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想見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想,所以我來了。”
這話其實有些促狹,從前,是他祁夜一次次登門,放低身段,終於也有這麼一次,王琴打內心,想要見一見祁夜一麵。
王琴嘴角不禁翹起,卻無法辨別是什麼含義的笑。他轉臉看向祁夜:“我的確很想見殿下,殿下能來,在下很感謝。”
祁夜笑起來。
王琴起身,再次走向他:“其實殿下無非就是希望我能拿出那件東西,並不需要寧姑娘嫁給你。”
祁夜挑了挑眉,但笑不語。
王琴說道:“在下可以將東西奉上,護佑殿下登基。請殿下,也不必一定要太皇太後下旨,迎娶寧姑娘了。”
祁夜歎了聲,卻有些感慨:“這句話本宮不知等了多久。現在本宮願意相信世間真的有一見如故這種事,公子和寧姑娘,這般互相著想,到這種程度,不得不說出乎本宮和皇祖母之前的意料。”
王琴凝視他:“殿下肯放寧姑娘自由嗎。”
祁夜也看著他:“你以什麼立場請求呢。”
王琴微微皺了皺眉,大約是沒有料到祁夜還會問出這樣話,片刻他開口說:“寧姑娘是清冷性子的人,讓她迫於我的壓力,成為東宮妃,於殿下或者太皇太後,都不是明智選擇。”
祁夜笑起來:“王琴,是不是明智選擇,有我和皇族決定的。況且,寧承玉今天來看你,想必已經告訴你她的決定。她這樣清冷性子的人,決定了一件事,你認為會後悔嗎。”
王琴麵色沉凝,就好像羊脂玉上出現了暗痕:“殿下已經貴為儲君,登基不過是遲早。何必非要在乎王琴,既然殿下一意如此,在下也已同意將東西交出。又何必,白白犧牲寧姑娘。”
祁夜端詳他的麵孔,好像確定了什麼事:“你對她動了真心?”
王琴麵色未動,但眼神卻已有波瀾。
祁夜唇齒流露歎息:“王公子的真心,的確是天下最貴的東西。其實能得你一句承諾,本宮本也不會懷疑。”
王琴目光微動:“殿下願意不讓寧姑娘再嫁?”
看著他,祁夜幽幽道:“其實以公子的機智,這個問題,本不必問。想不到公子心中,這樣看重寧姑娘,明知道不必問,卻還是要問。”
王琴收回視線,竟露出一絲苦笑來。
祁夜有些歎息:“太皇太後一定不會如我這般信任公子,從公子表露出和寧姑娘親近的那一刻,在這場格局中,寧姑娘就已經注定不能置身事外了。隻是,本宮卻可以給你另一個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