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人在秋日的傍晚裏麵走著,背影顯得很孤單,甚至有些佝僂,看起來好像老了很多歲。
周小衫鬼使神差地跟在蔡醫生的後麵,看到他並沒有開車回家,而是走出醫院,去了一家小館子,然後要了一碗麵,點了兩個涼菜,還有一瓶白酒。
可是那碗麵他一點兒都沒動,菜倒是吃了兩口,然後開始一杯接著一杯不停地喝酒。
小飯館裏麵人不多,蔡醫生坐在最角落的位置。
不一會兒,飯館老板走過來跟蔡醫生說了什麼,蔡醫生這是搖搖頭,苦笑一聲,然後繼續喝酒。
周小衫莫名地有些心疼,因為蔡醫生是唯一一個真心愛她對待她的男人。
她欺騙了他,離開了他,有些於心不忍。
忽然蔡醫生抬頭往外麵看,周小衫趕緊躲了起來。
即使她現在的這張臉已經不是周小衫了,但是她也擔心蔡醫生看到跟阮初相似的臉,會惹出什麼風波。
最後看了一眼蔡醫生,周小衫還是決然地轉身離開,沒有與他相認。
想起自己為了這個計劃付出的代價,忍受的那些疼痛,她就不能半途而廢。
她要報複帝柏繁,用任何方式這是她餘生的意義。
自從見到那個叫做瑪麗的女人後,帝柏繁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到阮初。
她的一顰一笑,那麼清晰,宛如就在眼前。她的味道充斥著自己的鼻翼,將自己重重包圍,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邊。
帝柏繁常常在夢中覺得,阮初還活著,她對著自己笑,呼喚著自己的名字,隻是距離自己太遠了,每次想抓住她,她總是突然就消失了。
自從見到瑪麗之後,帝柏繁的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帝柏繁甚至開始懷疑,瑪麗就是阮初,她經曆了什麼,又回來了。
或許她當初就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她根本沒有死。
帝柏繁總是半夜從夢中醒來,摸摸身邊空空如也,沒有阮初,然後長歎一口氣,坐起來抽根煙,看著窗外的風光,感到無比的孤獨。
周末,送阮點點去參加學校的課外活動,然後帝柏繁一個人又去了阮初的墓地。
“爸爸,記得幫我向媽媽問好,告訴她,我很想她。”阮點點向帝柏繁揮手再見說道。
“我知道了,去吧。”帝柏繁回應著,轉身離開。
看著阮點點蹦蹦跳跳的背影,帝柏繁久久沒有離去。
不隻是他,還有阮點點,經常在睡夢中呼喊著“媽媽,媽媽”。
自從阮初去世後,帝柏繁又當爹又當媽的。每天晚上陪阮點點吃完飯,然後就是陪他寫作業、洗漱,哄他睡覺。
等到阮點點上、床了,帝柏繁才去書房裏麵處理一些事情。
處理完事情,回臥室之前,一定要先去看看阮點點半夜有沒有踢被子。
好幾次,他推開門,都聽到阮點點在睡夢中喊著“媽媽”,當帝柏繁打開燈走過去,發現阮點點的眼睛還緊閉著,皺著眉頭,眼角掛著淚珠。
帝柏繁輕輕地幫他擦幹淚珠,然後幫他掖好被子,離開的時候,自己的眼角卻是濕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