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母一向潑辣,自從上次丟錢事件過後她便恨毒了安茯苓一家人,原本在錢力被抓入獄的第二天錢母就想再度鬧上安家的,總之一哭二鬧三上吊就是不想讓安家過安生日子。
不過最後還是被錢父給攔下了,一來這一次因錢力撒謊說大蛇的事招了村裏人的記恨,二來錢父也看出安茯苓不是個好相與的,一味的拚強也未必能得到好果子,且現下最為重要的不是跟安家鬧,而是他們錢家唯一的男丁入了獄。
錢母覺得錢父說得有道理,不管怎麼鬧總得先把兒子救出來最要緊,錢力不管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但終究是錢母的心頭肉,自然是要不計一切後果贖回錢力的。
可是在贖錢力的過程中錢母遇到阻礙,縣太爺竟然還要安家的原諒才肯放人,要讓錢母拉下臉皮跟安家說軟話,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所以錢母這思來想去便幹脆來了個一不做二不休,要讓安家也償償苦頭。
原本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計算之內,即便是聰明如安茯苓者,此刻不也沒有其他法子了嘛,隻能乖乖聽話跟她去衙門救下錢力,不然的話,安靖這邊可就有得苦頭吃了。
但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寧承燁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生在安茯苓就要軟口的時候就出現了,寧承燁走進屋來,身軀擋了外麵大半的日光,他背著光影看向錢母的眸子裏冷冰冰的。
錢母微震了一下,隨之冷笑:“哼,姓寧的,我可是說過的隻有我有解藥。”
寧承燁隻冷冷的瞪視了錢母一眼便將眼光收回,他複看向一旁驚怔的安茯苓,微微一歎道:“見到你的留書我便知道安家出了事,趕來看時正巧聽到你們在爭執,所以趁這空檔便去請了栗陽村的張大夫來。”
果然,隨著寧承燁聲音後麵又行進來一個提著朱漆木箱的長衫老者,寧承燁向他微微示意了一下,張大夫便由安大和華氏急急引進了屋去給安靖看病。
一見張大夫進了裏屋去瞧病,錢母不樂意了,她搶身過去攔下張大夫,急道:“我說過了這病隻有我這兒的藥能解,大夫來了也不管用,咋的,臭丫頭你想病急亂投醫害死你大哥是不是?”
安茯苓剛想說什麼,寧承燁淡淡開口道:“我料定你一介鄉村婦人沒那真正下毒的膽量,更何況要想買到真正能致命的毒藥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你雖是救子心切卻還不會笨到真把自己的命搭進去。”
安茯苓有些驚怔的看著寧承燁,一時沒有說話,隻聽寧承燁繼續說道:“也許就隻是聽別人偶然提及木薯的一些功效,所以才起了心思吧。這木薯若是讓腸胃不好的孩童吃了很容易拉肚子虛拖無力,就跟害大病一模一樣;大哥雖然不是小孩子的身體了,但常年累月疾病纏疾,身體比之孩子不如是四裏八鄉都知道的。”
“你料定木薯這種不常得的東西安家得了定然隻把好東西往大哥屋裏端,隻要假以時日,大哥吃得多了,身體必然會有所反應,到時候你就可以站出來說大哥是中了你的毒,也隻有你可以解,以此來威脅我們安家讓我們屈服,我說的是也不是?”
錢母一時怔愣,她吞了兩口口水一時沒有語言。
安茯苓反應了過來,忙道:“這麼說哥哥根本沒有中毒,隻是身體無法消受木薯罷了?”
張大夫在一旁點頭:“如果寧承燁說的都是真的,那便應該是如此了,待我看過便知曉一二。”
華氏也不耽擱忙拉著張大夫道:“大夫快裏麵請。”
錢母還想阻攔,寧承燁卻隻身擋在了她麵前陰了她的去路,他冷聲道:“若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大哥這症狀也不過用些小金葉和糖熬著喝了就會好,根本不會有什麼大事,更沒有你所謂什麼解不解藥了。”
“這麼簡單?”安茯苓瞪大了眼睛。
寧承燁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安茯苓籲了口氣,她是相信寧承燁的,他不會拿中安靖的性命開玩笑,而且經過寧承燁的分析安茯苓也覺得他說得很對,之前都是自己關心則亂了,想到安靖躺在床上還口吐白沫的樣子一時就慌了心神,這才讓錢母這個連心機都沒什麼的村婦有了可趁之機。
“你,你你以為你是大夫不成,我告訴你,我們這樣拖拉時間遲早要害死安靖的,安茯苓我隻問你,你究竟還救不救你哥了?”錢母被寧承燁說中了一切,就像是被人在大街上扒光了衣服遊街一般,簡直恥辱到了極點,所以她說不過寧承燁,論心智更不可能比得過寧承燁,於是頭一轉她決定再攻向安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