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承燁昨晚被安茯苓弄得七暈八素的沒有睡好,所以一早起來很是暈了好久才振作起精神,大大的伸了兩個懶腰緩緩穿好了衣服,他又打了個大哈欠,隔著推開的西穿他正好看到後院裏給小野兔喂水的安茯苓。
安茯苓調教小動物的工夫不得不說還真是有那麼一招,這些天寧承燁默默將一切看在眼底,後院的幾隻小野兔原本跟誰都不親近的,如今卻是儼然一副要認安茯苓為主的模樣,望著安茯苓那小巧的背影,寧承燁心底或起一抹暖意。
他端起一旁那沒有半個花紋的粗礪青秞色大茶碗,正準備喝水時卻見安茯苓突然混身一抖,他跟著怔了一下,隨即便見著安茯苓轉身朝屋裏奔了進來。
安茯苓一走開他也看到了那籠子裏倒下的小野兔,寧承燁眉頭微擰,大早上的這是怎麼回事?正沒個解時,另一邊安茯苓已然臉色血色的撞進了屋來,四目相對,寧承燁手裏還端著那碗剛剛準備要喝的茶碗水。
“後院那隻兔子……”寧承燁原想問那隻兔子怎麼回事,但寧茯苓卻猛的欺上身上伸手就將他手裏那碗水奪了過去,她看了看碗然後問:“你,你沒喝吧。”
安茯苓眼底的慌張和驚怕一絲不差的全然落在了寧承燁的眼眸中,他淡淡搖頭,安茯苓這才重重輕籲了一口氣,拍著胸口道:“嚇死我了,我差點以為來不及了,還好你沒喝。”
寧承燁眉頭深皺眸光轉過西窗外後院裏那隻倒下的野兔子身上一轉,隨之又看向安茯苓那一副受驚小鳥的可憐模樣,他突然笑了:“怕我出事啊?”
他的聲音帶了兩分玩味的意思,跟以往說話時那種淡淡的平平的語調完全不同,安茯苓怔了一怔,隨即皺眉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不知道我們被人盯上了。”
“哦?”寧承燁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你等著。”安茯苓將水放到桌台上轉身便去衣櫃裏翻找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從針錢盒裏找出了一枝半大銀針,她折身回來將銀針放置水中,不稍時,那銀針竟果然變黑了。
安茯苓看得一陣心驚肉跳,舉著那根銀針道:“你看。”
寧承燁原本戲謔的目光也一瞬變得深沉起來,竟然有人往自己家中下毒,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今天還好是安茯苓發現得早,不然後果還真是能以想象。他將心底那一片驚濤駭浪掩下,抬眸仍是一副鎮定而平靜的模樣看著安茯苓,道:“仔細想想會不會是我們平時做什麼不小心掉落了不該掉落的東西在水缸裏。”
按說寧承燁在栗陽村這麼多年可沒得罪過任何人,安茯苓又是新嫁娘跟鄰裏相處得極是和眭融洽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且即便平時是有口角發生,但也不至於到這樣要下毒害人的地步吧。
所以第一時間寧承燁並沒有想過要去懷疑是哪個人想對自己不利,也許是他們自己平時沒注意呢。
然而安茯苓一哼聲將手中銀針狠狠的擦拭了幾下,瞪著眼道:“我忘了跟你說,昨天晚上我起夜的時候就發現有人進了我們的廚房,當時我還隻當是自己夜深眼花了,如今想來我們隻怕真真是被惦記上了。”
寧承燁擰著眉頭沒有舒展開,他聽著安茯苓緩緩道來,安茯苓繼續說:“而且我又細細想了一回,昨晚那個人影真真切切是像極了錢母。這思來想去栗陽村跟木溪村隔得近,來回跑一趟也沒幾裏的地,且我們除了那錢家也沒有得罪過其他人了,會不會是……”
“你已經告誡過她了,想她一介村婦不至於怨念至斯吧。”寧承燁雙手抱起,道,“更何況你也說了你隻是覺得那個身影像她而已,沒有確實的證據隻怕不好問上門去吧。”
安茯苓泄了一半的氣,擺弄著桌上自己那牛角木梳隻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如今我們也是無憑無據且也沒有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昨晚我也隻是覺得那影子像而已,若是真就這樣問上門去,那跟錢母那潑辣的行為又有什麼不同呢。”
“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安茯苓咬牙瞪眼,“我已經給過她機會了她居然還敢這樣,分明是連我們的性命都不顧及了,相公,難道我們要這樣放任她嗎?”
寧承燁也覺得安茯苓說得有幾分道理,雖然惹上錢母這樣難纏的潑辣小人實在有些無奈和頭大,但他寧承燁可從來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主,錢母真想從他這兒下手那隻怕這回是弄錯了地兒了。
他抬眸看著安茯苓道:“你既然認定是她,但我們又不能無憑無據問上門去,可反推一下,她既然來下了毒可若這一整天我們這小院半點事情也沒發生的話,那她會不會心急會不會想要來一探究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