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之間整個酒樓山呼海應,樓上樓下全數跪下行禮,也隻有鄒平木高舉著那令牌巋然不動。
老板也一樣低著頭,麵上泛笑,果然是好戲,今日之後無論結果如何,這嘉賓樓一定會在十裏八鄉名聲大噪的,畢竟這先是知府出詩讚揚烤鴨,後又有欽差大臣明理斷案,有意思,真真是有意思極了。
“是誰讓安茯苓假扮男子進知府房間上菜的?”老板看向那掌櫃的輕聲問道。
那掌櫃的渾身一愣,以為老板要責罰,畢竟這一堆的事都是應安茯苓而起啊,還鬧的這麼大。
掌櫃的後悔莫及,也隻能低頭默認。老板卻笑了,說:“事情辦的不錯,這個月給你漲工錢。”
呃掌櫃的糊塗了,老板的心思他真是猜不透啊猜不透,但漲工錢總是好事,立刻他苦澀的臉上又笑開了花。
卻說鄒平木讓眾人起身後,第一個便人捕快放開安茯苓,捕快沒見過著陣仗一時有些不知怎麼辦好。
還是縣令反應快,踢了那捕快幾下吼道:“沒眼力勁兒的,趕緊給小夫人鬆開。”說罷又對著鄒平木笑得燦爛如花。
知府也在驚駭之後趕緊平複了心情,對著鄒平木道:“下官有眼無珠不知是鄒大人大駕光臨,還望恕罪。”
“是不是今天不是我,你們就打算冤死無辜了?”鄒平木挑眉,別說他信任寧承燁為人不會為非作歹,即便是一切不曾遇到過,就安茯苓的表現也知這事有冤情啊!
知府沒想到鄒平木一點麵子也補給他,之間堵了回去。大家都是官場上的人,公眾之下理應互幫互助才對,這也是為什麼剛才知府在聽了安茯苓的敘述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隻護著縣令而絲毫不在意安茯苓的原因之一。
但鄒平木卻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偏偏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鄒平木大他這個小小知府可不是一級兩級這麼簡單。
他咬牙,卻也隻能忍著道:“大人教訓得是,下官謹記在心。”
鄒平木沒再說什麼,畢竟都是吃皇糧的,這知府今天也沒做什麼真在傷天害理的事,麵子還是多少要留點,他掃眼周圍的人。
那些站在知府身邊剛剛忿懟過鄒平木的此時個個都嚇得噤若寒蟬做不得聲。
鄒平木冷哼:“原來也不過是些色厲內荏的角色罷了。”
“走吧,縣衙升堂。”說著鄒平木就領頭朝衙門去了。
眾人跟站身後烏泱泱一片,從始至終安茯苓沒有再說話,其實她應該是最吃驚一個,不過她很鎮定。
事情一波三折,她以為能救自己和寧承燁的一定是知府,所以孤注一擲;但結果知府不仁,原以為一切以沒了機會,又殺出一個欽差大臣來,而且還明顯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她應該興奮,應該高興,因為寧承燁也許有救了,可她心裏卻像蒙了層灰就是不太舒服。
她可不相信自己會好運到可以有欽差大臣這樣的大人物來相幫。
更何況跟鄒平木隻見過一麵啊,沒有交情他憑什麼要這樣做,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他就不怕丟了官家人的臉嗎?
安茯苓心裏是忐忑不安的,大概是有縣令和知府這樣不稱職的貪官在前,讓她這個身處其中小老百姓也迷茫了吧!
對於鄒平木,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大概鄒平木也看出了她的不安吧,他慢下步子看著安茯苓,隻道:“幾年前我上京時從大源縣經過,因一些事情在此住過一段時間。不過後來我錢財悉數被盜,生活拮據的我寸步難行,機緣巧合闖到進了栗陽山。”
他聲音平平淡淡,很溫和,讓人忍不住想望著他,聽他說完。
“我差點在山裏餓死,還差點被山裏的猛獸襲擊,不過命懸一線的時候一位比我年紀稍小的獵戶救了我,恩公不僅給我飯吃趕走猛獸,在聽說我要上京的時候更是拿出他身上唯一值錢的一塊白玉資助於我。”
“我想你應該已經猜到了,不然之前也不會想要看我那塊白玉對不對?”鄒平木看著她。
安茯苓有些難以置信,她真的會這麼好運?
“沒錯。”他說,“我那位恩公正是你相公寧承燁。”
安茯苓仿佛是聽天外弦音一般,隻聽他又輕聲說:“不過讓比爾知道這一層會給人誤會我真的在利用職務之便偏幫於你,所以不要聲張。”
這一點安茯苓還是懂的,鄒平木選擇在這時候告訴她也是為了讓她安心吧,倒也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