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被噎了一下,寧承燁的話確實沒說完就被自己打斷了,可那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他冷瞪了一眼剛要反駁什麼,卻又聽寧承燁道:“村長前麵說不認識佟三兒,後麵立刻又說知道佟三兒是個潑皮,嗬嗬,這話可實在讓人有些費解了。”
村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雙眼冒著火星卻不敢說什麼。
寧承燁也不會給村長說話的機會,隻道:“反正事實真相如何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就夠了。村長說對了,我是沒找著證據證明究竟佟三背後有沒有人指使,但我想佟三兒在農場說的那些話不久會在村裏傳開來的,村長的人品,我寧家的人品也自有他人去評說,是非曲折,相信群眾的眼睛會是雪亮的。”
“哎呀,村長也說得對,雖然我寧家看似是大富大貴了,可士農工商我們仍是屬於社會的底層人士罷了,即便在村裏縣城都有一點點的影響力,可說的話又怎可真被人信服呢,自然是比不得你這一村之長厲害的,所以要是我們說錯了什麼還望村長務必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但是村長要說什麼的話隻怕就得拿捏好了,沒得讓人拿著把柄就不好了,你說對不對,畢竟你可是真正有頭有臉的人物啊。”寧承燁輕笑兩聲,“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不打擾村長午休了,想必以村長之聰明自會明白什麼事是該做的,什麼事是不該做的,對不對。”
寧承燁說著便揚著長袍雙手背起十分瀟灑愜意的離開了。
羅村長整個人愣在原地完全還沒反應過來,這寧承燁竟然諷刺他,他雖是官但也隻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官罷了,排不上九品不說甚至可以算是根本不入流,隨便一個富紳都可以將他壓得死死的。
隻是從明麵上講他的話語權比普通百姓大而已,可沒想到他不過隨便提了一句自己身份不容寧承燁汙蔑,寧承燁竟然就有如此多的冷言冰語來回擊他,看似是把他捧得高高的,可結合實結卻是狠狠打了他的臉啊。
而且寧承燁今天來的目的他也算是看出來了,原本一開始人家就沒想真要拿著佟三兒進了這屋的事來逼村長承認兩人暗中合作,隻是想以此作為警告想給村長一個下馬威罷了,虧得自己還巴巴的以為寧承燁要鬧事,先堵其口,卻不想還被人反將了一軍。
寧承燁才一出門便聽到後麵傳來茶碗摔在地上的清脆響聲,他揚眉一笑不以為意,轉身走了。
明明佟三兒敗露羅村長絲毫沒有受到波及影響,即便是寧承燁夫妻兩個明知是他所為,但仍是苦於沒有證據而不能將他如何,按說將那夫妻兩個逼得這樣有仇難報,還要對他報以笑臉的份上了,村長應該高興得不行才對。
可是他卻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被寧承燁這麼一氣反而覺得自己這個村長根本就不能入任何的人眼,而且寧承燁那話裏話外的意思,他若再動手就要不客氣了,完全就是沒把他放在眼裏啊。
他咬牙,連夜便在臥房裏提筆寫了一封信,思來想去最後在落款處寫了張大爺的名字。
第二天便給了村裏一個小孩子些銀錢讓他將信送去了縣城茯苓酒樓,看著小孩子得了錢一臉興奮高興的樣子,村長卻是滿眼的陰騭,哼,寧承燁告誡他不許再動手,便那又如何,兩家積怨早已說不清誰是誰非,可他終究是村長,也是好些麵子的,若是就這樣栽到他手裏,羅村長可不服氣。
更何況農場的事情上他羅穆可沒輸,以為佟三兒便是唯一的棋子不成,他定要讓安越在最最關鍵的時候給寧家一記沉痛一擊,寧家?!就等著迎接暴風雨吧。
清晨的陽光半隱在雲層之中,半紅不紅的卻已有了些熱氣在散發,院子裏睡了一夜的花兒都在空氣裏舒展著身姿再一次綻放出美麗來。
安茯苓在院子裏如常般侍弄花草,寧承燁走過來笑道:“農場的事算是解決了,我們……要回去嗎?”
按寧承燁真實的心思他是不想回去的,還是在鄉下自由自在,隻他們夫妻兩個多好啊。隻是他很清楚安茯苓的性子,生意擺在那兒,隨時都有一堆的事情要辦,怕是不能久久逗留。
“聽說安水縣附近的小村落有一片很美的櫻花林,我猜著這個時節花期雖至了尾但應該還沒有凋落完,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去逛逛如何?”安茯苓侍弄著手裏的豐花月季抬頭對他笑道。
寧承燁蹲下身看著她:“你怕村長會卷土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