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藺府出來的時候沈娟秀竟然還少見的笑了,看上去春風明媚心情還極不錯,這讓吟荷實在不解,她大抵能料到自家小姐去廚房沒幹什麼好事,不然也不會讓她守著門了。
隻是麵對安茯苓跟藺傲寒獨處,她竟然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吟荷就不懂了。
“小姐,你沒事吧。”她怕沈娟秀這是怒極反笑,所是就不好了。
“我好得很,哼,勾引表哥,看你今天吃了那東西還怎麼笑得出來。”沈娟秀冷哼。
“小姐,你不會是在菜裏……”吟荷一怔。
“沒錯。”沈娟秀挑著嘴角輕笑,“記得我們去藺府之前去過藥房吧。”
那是沒錯啦,因為沈娟秀的院子裏老是有一些烏鴉飛來飛去,她覺得不吉利可又不知道怎麼趕走這些家夥,於是打算買些無足輕重的毒藥摻合在食物裏灑在院中給這些飛來的烏鴉吃,不就萬事大吉了,卻不想買好的那些藥最後卻用在了這上頭。
吟荷無語,怪不得沈娟秀之前原本是要進去找安茯苓算賬的樣子,卻又突然不進去了,原來作的是這般打算。
卻說安茯苓思考了一整個晚上,知道自己這些日子頹廢得很,也確實需要好好的強打起精神來好好應對生活,一如藺傲寒所說,那般多愁善感的人兒真是不像那個能力強悍的安茯苓了。
不過自信堅強的活下去並不代表安茯苓就要原諒寧承燁,她依舊生他的氣,對他晦暗不明的態度表示很傷心,所以才會一怒之來跑來找藺傲寒。以前寧承燁最最不能接受的主是看到她跟藺傲寒走得近,說她是耍性子也好,說她是想引起他的關注也罷,總之如果他還能在乎自己,總會吃醋,總會有所行動吧。
藺傲寒擺了一大桌的美味佳肴,安茯苓很給麵子的吃了小半碗米飯,也對各個菜色都一一品點了一二,算是很給心了,也是這段時間以來安茯苓吃得最多的一餐了,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情,看到她肯吃飯,或肯偶爾露出笑容這便是藺傲寒最願意看到的了。
倒也不枉費他花這麼多的心思。
可是飯才吃罷,安茯苓就捂著肚子直叫痛,春江也嚇了一跳,藺傲寒想起之前在大源醉滿樓請她吃飯也是,一杯酒下肚就出事,為什麼感覺每次跟他一起吃東西總是要出這樣那樣的事呢。
春江忙問:“難道是早前小產沒將養好的原因嗎?”
其實安茯苓的小產算是將養得不錯的了,寧承燁各種補藥不曾斷過,百年當歸更是一天一點的悄悄送進她嘴裏,寧府內對她的保暖工作也是做極其到位,真要說哪兒不好,也隻有她自己的心境問題了。
安茯苓搖頭:“不是,我,我感覺好像……”明明外麵是數九的寒天,可她卻滿頭的大汗,躬著身子好像隨時都會倒過去一般。
藺傲寒皺眉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他走過去不顧分說將安茯苓打橫抱起,對下人道:“桌上的菜不許動,讓大夫過來給寧夫人診治順便檢查一下這些菜,還有廚房的所有廚子給我控製起來。”
藺傲寒一聲令下,冰寒的臉上像是一塊能把人直接凍在原地的水晶,寒得讓人不能直視,他徑直將人抱進了二進門自己的小院裏,為避嫌不讓安茯苓名聲受損,他隻將人放到外屋的小榻上。
又對春江道:“去把寧承燁叫來吧。”
他很想趁人之危,隻是他知道安茯苓不會願意這樣做,可聽到他讓春江去叫人安茯苓卻拉住了他:“叫他來做什麼?”
藺傲寒沒有管她,知道她現在不過說的氣話,她也沒有多少力氣說了兩三句便徹底的暈了過去,大夫來還需要些時間,他便一直守在她旁邊,雪後天晴陽光微開,冬日的風有些凜冽的味道,他起身細心的替她關好了門窗。
不過還是有一絲絲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打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倒是生了幾分光輝之色,他細細望著她,記起跟她的每一次相處,她每一個笑容都是如此讓人心動。
越是如此越是對她現下的處境覺得不值,他歎了口氣伸手輕輕執了她的手:“你總說跟他感情勝過一切,千山萬水,金銀財寶什麼也不換,可到頭來,你失了孩子失了心失了他的愛什麼也沒有,值得嗎?”
安茯苓並未真正的暈過去,隻是迷糊的閉著眼她痛得難受,精神在迷離之間頭昏腦漲似暈而未暈。痛讓她說不出一個字,卻又能真切感受到藺傲寒握住她手的每一個細心動作,跟他所說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