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與委蛇的生活向來不是安茯苓想要的,即便她不懷疑寧承燁心裏還有她,可是對於一個自己愛的女人,他卻連自己的心事自己的很多決定和現在正在做的事情都不告訴她,她認為這不是真正的婚姻該有的狀態。

他們似乎再也回不去從前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好像是從父母枉死之後吧,明明是自己人生最難熬的時候,接連發生那麼多的事,可他卻從未有句關心,反倒是藺傲寒無微不至,人是有血有肉的動物,安茯苓雖不至會因此移情愛上藺傲寒,卻也不是不會因此而對寧承燁寒心。

既然他覺得她已經不足以參與他的生活,那她徹底退出好了,也免得每天在同一個屋簷下相看兩相厭,這麼長久以來的冷戰她也夠了,累了。

見寧承燁一時愣住完全驚呆的樣子,安茯苓也料到了,她卻是很平靜很認真的又道:“我想了很久,我們現在這般還不如把以前的美好封存,留給對方一個好的印象,就這樣吧,我們和離吧。”

也許這樣對誰都好。

寧承燁冷笑:“安茯苓,就因為這段日子我沒有足夠的關心你你就要離開我?”

“僅僅是這樣嗎?”安茯苓迎上他責怪的目光卻是不懼,“你自己心裏最清楚,你現在每天跟哪些人走得近,每天都做些什麼事你自己不清楚嗎?你離這個家已經越來越遠越來越背道而馳了。”

這一切還不是為了能更好的保護這個家,不想讓她也跟自己一樣染上那一層層一坨坨的肮髒。

“那我們的夫妻情分呢?”寧承燁問,心裏卻是一沉再沉。

“還說這個不覺得可笑嗎?”若真有夫妻情分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了,安茯苓冷笑,“我知道你身份不複當初了,我怎麼能以一個小小商戶困住你的腳步,如果這讓你不能飛翔,那你去吧,我打開這個牢籠,從此你什麼都不用顧忌。”

說得這麼明顯,隻差沒告訴寧承燁你是王府世子,而我是鄉野村姑,這身份的極大落差已經表明他們再也不能在一起來。

曾經的安茯苓多麼的害怕寧承燁會因此而離開她,可到底到了今天她才看清楚,該來的終是要來,不屬於自己的永遠也握不住,即便是一時握住也沒有用。

寧承燁咬牙,是,最近他已經私下裏跟平南王府關係走得極近,隻差沒有公開他世子的身份了,可他辛苦要擠進那個圈子是為了什麼。

他轉身背對著安茯苓,隻冷聲道:“和離是不可能的,今晚我隻當我沒來過,你也沒說過這些氣話。”

說罷他便推開門走了,他還是繼續睡書房吧。

安茯苓也料到了他這做派,隻是她心裏也有氣啊,為什麼明明不肯分開,卻又不肯跟她分享,究竟他現在在做什麼,在想什麼,做為妻子卻是絲毫不知。

這種山蒙水霧不知未來在何方的感覺他知道是什麼感覺嗎?他不知道,因為他隻知道瞞著她做他以為是對她好的事情,卻完全不知道她有多想跟他站在一起,多想了解他的一切,知道他心裏有她,真的永遠不會離開她。

第二天,因為兩個店鋪都沒什麼事,她這個老板也不必天天都去跑,便起了個晚,天氣晴朗,難得撥開雲霧見太陽,冰雪在陽光的照射下慢慢融化,冷氣在空中彌漫,看樣子開春是還得再等一等了。

安茯苓洗漱好了之後,便去客廳用飯,卻不想今天安靖出了門,可寧承燁卻還在家裏,往常這時候他早不知去向了啊。

漪雲從側門端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上來規矩懂禮的放到了安茯苓的麵前,隻笑道:“夫人,這可是爺一大清早頂著極大的寒氣起身來給你做的,你可一定要給爺的麵子,吃光光才行哦。”

不知道的外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這寧府真是和樂融融,夫妻情深,妻妾融和呢。

可實際上,漪雲心裏不知道多嫉妒,她就搞不懂了為什麼寧承燁對安茯苓跟別的男子親親我我的事情竟然絲毫不在意,還一大早起來久違的要給安茯苓做什麼愛心早餐,真是見了鬼了。

可漪雲也睡不著啊,便起來陪著寧承燁,替他擦汗啊打下手啊,反正就是要各種接近他,跟他套關係。當然了也沒忘在寧承燁看不見的地方偷偷往粥裏下了點‘佐料’,雖然她是搞不懂為什麼寧承燁反而要討好一個不守婦道的妻子。

但她決不能讓這一切得逞,眼看著他們夫妻破開冰封重歸於好,她又不是傻子。

所以端上粥來時,雖然心有嫉妒,卻也滿心期待安茯苓吃下那碗粥,隻有這樣他們夫妻的感情才能真正的破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