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成功?”
“這該死的小兒,他簡直不識抬舉。說什麼要依法辦事,還說等找到證據之後上報郡守,定要將我明刑正典。這黃毛小兒,他欺人太甚!”
言罷,暴怒的宋揚也不禁狠狠的在桌案上砸了一拳,直叫韓伊還沒來得及喝的拿杯漿酪都摔在了地上。
瓷杯霹靂乓啷一陣亂響,隻感覺為之棘手不已的韓伊在堂上一陣踱步,最後忽的轉身看向坐在那裏生氣的宋揚,卻是不由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
“他一個剛剛上任的賊曹,這般死咬著你不放,八成就是得了郡守的授意了。這郡守李參剛剛上任,諸縣豪強和羌胡對其多有陽奉陰違,估計此番就是想要拿你我的人頭,來震懾郡中了。”
“拿我的人頭,他敢!”
宋揚聞言,不禁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一般蹭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家在枹罕紮根百餘載,百餘年來,作亂的羌胡都不能將我宋氏如何,他李參不過一個剛剛上任的山東郡守,他也敢!
真的惹惱了我宋揚,大不了聯合境內羌胡,給他李參來一個玉石俱焚!”
宋揚不住的高聲喝罵,可一旁的韓伊看他那模樣,卻總覺得此人有種色厲內茬之感。
三明雖死,虎威猶在。
除非天下動蕩,掀起大亂,讓朝廷無力西顧,否則就算宋揚他有聯合羌人的想法,這些個已然被漢家朝廷擊敗了不知幾次的羌人也絕不會蠢到和他自尋死路。
因而等到宋揚停下喝罵,怒氣稍泄之後,韓伊看著宋揚,咬了咬牙,便不禁對其勸道:“郡守為朝廷兩千石之大員,手握雄兵,又有朝廷天威加持,絕非你我可以匹敵的。
你所謂的玉石俱焚,在我看來卻不過就是以卵擊石罷了。那是自尋死路,不是明智的人該有的做法。在我看來,如今想要避開此禍,便也就唯有逃遁它郡了。
這兩年來湟中羌也好,先零羌也罷。朝廷對他們這些羌胡的盤剝一直都很厲害。而已這些羌胡悍不畏死的品行來看,估計用不了幾年,他們一定會再度作亂。
等到那時,朝廷對我等涼州土著便就定要拔擢重用。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現在所犯下的這些許罪過,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可,可我不甘心啊!”
像他宋揚,也是名傳隴西,被郡中稱為枹罕大俠的人物。
平日出行,莫說是縣中那老朽不堪的縣長不敢招惹他,就連枹罕周遭鄉落生活的諸部羌胡,又有哪個敢不給他宋揚三分薄麵。
可如今,他卻是要被一個還未及冠的黃毛小子逼的遠走他鄉?
於此,宋揚的心中自然也是一百二十個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