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見此,眾人為之哈哈一笑,一旁龐德卻也不由再度為自己倒滿了酒,然後舉杯看向了坐在主坐的趙旭。
“我龐德,六歲起便就開始隨家中大人長者學習武藝。十餘年來,可謂從無一日荒廢過。而我所期盼的,便也就是期望此生能夠建立像我涼州三明或是臨洮董公那般的功業。
所以起初,當我聽到趙郎你的名字時,我心中真的也是不服的很。你我年紀相仿,家室相當,憑什麼你趙郎如此年輕就能名滿州郡,得郡守看重,拔擢縣尉。而我,卻還隻是獂道一無名小卒。
所以我當時腦袋一熱,便也就尋上了門來。所為的也不是其他,就是想要看看我龐德和你相比,究竟差在了那裏。不過今日,我龐德卻是心服口服了。
但,我服的不是你的武藝。我服的乃是你的練兵之法,容人之量。這些天來,龐德無禮,唯有敬趙郎你一杯酒,還望勿怪!”
說著,龐德便也不由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而見此,趙旭嗬嗬一笑,同樣也是端起酒杯,飲盡了杯中酒。
“龐郎,龐郎,你有俠客之風啊!”
“俠客,嗬嗬。若真的能入書中那般快意恩仇,做一俠客倒也甚好。可像我大漢立國三百餘載,又有幾個俠客能夠比得上前朝郭解。而如郭解那般,以武犯禁,到最後還不是落得了一個身死族滅。俠客雖好,非吾願也!”
“哈哈哈,龐郎有大誌啊!”
“嗬嗬,趙郎那你呢。你與我一般,也都是自小便勤練武藝,現在你得到了郡守看重不說,也已然堂堂一縣之尉。那麼卻是不知,你趙郎的誌向又是什麼?”
“我的誌向?”
趙旭聞言,不由一愣。
‘我魂魄來此多年,每日聞雞起舞,數載如一日,我的誌向又是什麼呢?’趙旭不由得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僅僅是求活求生?不,這太卑微了,太渺小了。稱孤道寡,它日取曹孟德而代之?這太空,太大,太愚蠢!’
默然端著酒杯,趙旭的腦子亂糟糟想著。
然後,他終不由方下了手中的酒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龐郎你可知這天下之大?”他拿手指天,“這片中國有豫、兗、青、徐、楊、益、幽、並、冀、交、涼、荊十二個州啊。
十二個州,多麼廣大的一片天下。若有一日,這天下風雲起,難道你就不想看看,這蒼茫大地到底又是那個執掌沉浮嗎?
我的誌向無他。隻是希望有一日,能夠見到這位執掌蒼茫大地之人,然後親口問一問他。”
“你,要問他什麼?”
“我要問,我要問他執掌這蒼茫大地,快意否!!!”
“哈哈哈哈……,趙郎,趙郎,你醉了,你醉了!”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鍾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來來來,且讓我們再飲滿此杯!”
“哈哈,好,說得好。來,飲滿此杯,飲滿此杯!”
數年未有輕鬆日,而今,惟願一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