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但見的箭矢如雨密布,一場大戰終於也就徹底爆發了。
……
“當是時,叛軍三軍盡出,攻我城池。賊人兵多勢眾,重重包圍,城池幾水泄不通。不多時,叛將韓、馬二賊,更親擂戰鼓以勵賊,賊中勇悍者,身負數創尤死戰不退,似不畏死?
賊人悍勇如此,又仗器械,臨衝、撞車、轒轀(fenyun)車,可謂手段百出。鏖戰不多時,城牆西北角即崩,豁口近二丈。
噫唏,臣隨將軍,奔走鏖戰多年,亦算久經沙場。然,論局勢之危急,未有如此。
城池幾近淪陷,幸有將士用命,百姓不負,以命相搏,以死護城!軍中有百將,姓楊諱正者,箭矢中頰,尤奮力殺賊,不退半步;有屯長,姓張諱偉者,右臂以折,則左臂執錘以擊賊;有百姓,不知名諱者,持火油欲焚臨衝,腹受創,腸曳ye於地,仍大呼殺賊,使臨衝得焚!
軍民類於此輩者,數之難數,臣雖有心,難以全記。僅表二三事,以告將軍。
將士用命,百姓不負,賊縱凶悍,焉能逞凶?隅中至晡時,前後鏖戰三時,賊終喪膽,鳴金收兵。
此一戰,臣等斬首三千一百三十級,賊傷亡難以計。至於臣部,將士傷亡七百六十有六,百姓民兵傷亡一千一百三十有二,軍民共計傷亡一千八百九十有八。
此戰中,假司馬郭汜左臂負傷,假司馬李傕右脛負傷,假司馬吳良左耳殘缺,假司馬龐德身受數創。其中,又以董越司馬傷勢最重,脖頸處被賊流矢擦傷,險些喪命。
至於臣,皮肉小創,不值一提。
與此,還望將軍安心,臣等縱人人負傷受創,然臣等為國效命之心,卻不曾有半分削減。
臣及董司馬及軍中諸將有言與此,‘臣在城在,城破臣亡!’”
那場大戰兩日後,郿縣。
作為軍中主薄的賈詡,在對著董卓讀罷趙旭在大勝之後寫給董卓的這封書信,卻也不禁由衷長歎了一聲,“忠君報國,不外如是!”
“是啊,此番一戰,有伯陽和清武在,我無憂亦!”
聽完賈詡一字一句的讀完趙旭寫給他的這封書信,作為長官和長輩的董卓,卻也不禁感到一陣欣慰。
所以在這般道了一句後,他也就不由轉而看著賈詡吩咐道:“文和,去,將伯陽所寫的這封書信送到皇甫嵩哪裏去。讓他看看,我董卓帳下的兒郎到底是不是忠君愛國!”
“諾!”
這是長臉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是以在聽得董卓這話後,賈詡當下也就不由將趙旭親筆所寫的這封書信,給第一時間送到了左將軍皇甫嵩的哪裏。
“酈兒,你覺得如何?”
皇甫嵩看罷這封書信,而後將書信交給了自己的侄子皇甫酈,等到皇甫酈看完,便也不由問起了他的感受。
“‘臣在城在,城破臣亡!’能出此言者,必是忠臣無疑!”
這一句話,在說出去的同時,就已經完全斷了自己的後路了。
所以皇甫酈不禁覺得,隻要能說出這樣的話,此人必定是個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