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城,南宮,嘉德殿內。
在這個充斥著藥草味道的房間內,當今大漢帝國權勢最大,同樣也是地位最高的統治者,漢家天子劉宏。此時奄奄一息的躺在這個華美宮殿的龍榻上,卻是連起身下榻的能力也沒有了。
‘哎,難道大漢真的氣數已盡。’
天子劉宏的床榻旁,被當今天子視為父親一般的中常侍張讓,默然看著躺在床榻之上已然形容枯槁的天子,心下卻也不由為之長長一歎。
就好像上天也要滅亡漢室一般,自去年自平樂觀檢閱三軍並自封為“無上將軍”後。沒多久,曾經身體還算健康的天子便也就一病不起。
所以漸漸地,一些捕風捉影的留言也就不由開始在宮中傳播。
“天子自封“無上”,定然惹怒了天神,故而天神降下了這樣的責罰,天子恐怕命不久矣了。”
不知是哪個在後麵推波助瀾,反正沒過多久,這誅心之言便也就不禁傳遍了宮廷。
因而在這等情形之下,被當今天子視為父親一般的張讓,心頭便也就不由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或許,自己要和皇後打好關係了。’
掃了一眼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天子,張讓的腦中卻也不由浮現出了這樣的念頭。
畢竟他們這些個沒有後人的閹人,總要在大船沉沒的之前為自己找一條後路啊!
“咳咳……”
“恩,陛下!”
忽的一聲輕咳,打斷了張讓腦中亂糟糟的想法。
卻是在床榻上淺睡了一個時辰後,天子劉宏再度清醒了過來。
“陛下,讓奴婢扶您起來,您慢些。”
“恩”
劉宏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順從的被張讓從床榻上扶了起來。
“陛下,您可要喝點水?”
“不了,不了。阿公,我且問你,涼州那邊如何了,叛賊,叛賊被打退了嗎?”
“陛下,涼州的叛賊早就被打退了,前後斬首數萬,賞賜將士的詔書,還是您親口讓奴婢寫的呢。”
“是嗎,那邊好。那,那幽州如何了,宗正他剿滅那些叛賊了嗎?(幽州牧劉虞為漢室宗親,因為人方正簡樸,故被劉氏皇族共同推舉為劉氏宗正)”
“剿滅了,叛賊張純也已經伏誅了。陛下,這天下用不了多久,就又會太平了。”
“是嗎。嗬嗬,那便好,那便好……這祖宗的江山交到了我的手裏,我怎麼也不能把它丟了……”
說罷,本就身體虛弱的劉宏卻也又不禁一陣咳嗽。
“陛下,陛下。您還是先休息休息吧,養好身子,可天下可還指望著您呢。”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對於張讓而言,這個年少登基的漢家天子,真的也是看著他一點點長大的。天子將他視為父親,而在他心中又何嚐不曾將天子當做他的子侄呢。
所以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天子現在連一句整話也快說不出的時候,張讓的眼睛也不禁紅了。
“別,阿公,我沒事,我沒事。我知道我現在的身體,我現在就想要問問你,董卓,我讓董卓他做少府,董卓他來赴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