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顧玨清說話的語氣也很隨意,沒有半分疏離,“本相要是醉了,就讓你來照顧。”
“那可真是下官的榮幸了。”茂薑說著,坐到了顧玨清的身後,“聽聞戎國來的元嫻公主,活潑爽朗,十分好強,北方那邊的女子不比咱們南方的嬌弱,另有一番味道,一來就想跟咱們比試,很是高傲。”
“你消息還挺靈通。”顧玨清問道,“她想要跟咱們比試什麼?”
兩國文化交流,說的通俗一些也就是大型攀比現場,各自對自己的國土進行誇耀,人才與人才切磋,分別拿擅長的技能來較量。
“聽說要比才藝,還有武藝、騎射什麼的,他們北方男子,大多都挺健壯,她帶來的護衛一個個都高大魁梧的,因此,她覺得我們祁國男兒缺乏男子氣概,太弱。”
“荒謬。”顧玨清冷哼一聲,“男子氣概,不是看誰長得壯,她嫌我們沒有男子氣概,我還嫌她們那邊的男子五大三粗,你說,他們那地方,能養出我和衛相這樣的美男子嗎?”
“那肯定是不行!”邊上有人聽見顧玨清的話,附和道,“顧相風姿無雙,玉樹臨風,哪裏是他們那群粗野漢子能比的?那一個個的看上去都不優雅不斯文……”
這位官員的話音還沒落下,大殿之外就響起一道女子的嬌笑聲——
“虧本公主還以為這祁國官員都彬彬有禮一本正經,想不到全都是表麵功夫,背地卻在這裏對異國來賓指手畫腳說三道四!”
顧玨清轉頭看了一眼說話的官員,“你聲音太大了,下次說人壞話,小點聲。”
那官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語。
顧玨清視線一轉,望向大殿之外。
一道橘黃色的高挑人影踏進了大殿之內,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她身後還跟著四名護衛。
這女子五官秀麗而深邃,明眸皓齒,有一種來自異域的風情,眉宇間顯露幾分冷傲,這樣的姿態,一看就是那元嫻公主了。
戎國雖然遠比不上祁國富裕,他們的軍隊卻是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小看的,出了名的兵強馬壯,因此,這位公主遠嫁也是有底氣的,如今的冷傲,也是為了將來在這片陌生的國土上不受欺負,所以她想給眾人都留下她為人強勢的感覺。
顧玨清有些感慨,外人隻知道這些金枝玉葉身份尊貴,對於她們作為聯姻工具的無奈與悲哀,卻不能感同身受。
“剛才是誰笑話我們來著?”元嫻的視線掃了一眼顧玨清所在的那片區域。
她剛才就是聽見這個方向,有人在對她的護衛指指點點。
什麼五大三粗不優雅?明明就是健壯有力的陽剛之氣,不像這祁國,滿大街都是油頭粉麵公子哥,那種小白臉有什麼用?
說到小白臉,現在就看見一個。
元嫻的視線對準了顧玨清。
這家夥座位靠前,應該是個大官,長得不賴,但是她這個人從來不注重男人長相,隻看本事。
顧玨清的目光與她交彙在一處,淡定發問,“公主有何指教?”
“你能不能告訴我,剛才是誰說我們壞話來著?有本事說就要敢承認,出來跟我比試比試,輸了就當眾鞠躬道歉。”
元嫻的話一出來,罪魁禍首眼巴巴地望著顧玨清,目光中帶著求助。
顧玨清微一挑眉。
看過的畫像裏有這個家夥,四品官,賞金活動的時候,有人把他寫進答案裏,可見,也是站顧相這一派的。
如果不是以她馬首是瞻,又怎麼會吹捧她。
她作為這一派的老大,要是把小弟推出去給別人虐,顯得她沒魄力。
於是,她鎮定從容道:“公主,方才你聽見的那句話,說的人的確思慮不周,但並沒有敵意,你若非要計較,就找本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