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清從衣袖口袋裏摸出了蝶王的那支黑哨子,遞給了他。
“早就聽說過你的毒尾蝶很厲害,還沒有榮幸見識過,今天終於可以見識了。”
蝶王被擒的那一天,本來是有機會能夠見識的,可蝶王偏偏中了她的激將法,沒有用上蝶群。
蝶王從她手上接過了哨子。
顧玨清望向前方,劫匪的人數將近半百,人手一把鐵斧,如潮水般湧了過來,那陣勢看上去還挺拉風。
“強盜來了,快跑啊!”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轉過了身,仿佛落荒而逃。
顧久也急忙調轉馬頭,狠狠地一夾馬腹,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膽怯與驚慌。
眾人這樣的反應自然是取悅了劫匪們。
劫匪們哈哈大笑,追趕著落荒而逃的眾人。
“弟兄們,這幫人看上去全是飯桶,你看那新郎官嚇得,就跟見了鬼似的。”
“也不知道是誰家成親,經過這樣的路段,連護衛都不帶幾個,心真大!”
“我瞅著這新郎官的模樣長得還挺俊,娶的媳婦模樣應該也不會差,你看這隊伍裏這麼多箱子,肯定有不少錢財,今日應該會有不小的收獲了。”
背對著他們逃跑的顧玨清等人,已經與大霧拉開了較遠的距離。
顧玨清在奔跑之間,餘光不經意地瞥到了一個白影,那白影的速度很快,身輕如燕,似乎鑽進了一顆大樹裏。
她朝著那棵大樹看去,看到了茂密的枝葉,而那層層疊疊的枝葉裏,露出一抹雪白的衣料。
顧玨清挑了挑眉。
有高人在這附近?
這一刻也沒時間想太多了,她用手肘頂了一下身邊的蝶王,“他們快追趕上我們了,把你的蝶群叫出來。”
蝶王已經把哨子含在了口中。
忽然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那聲音仿佛要穿透高空,離得近的人覺得耳朵有些不適,但很快地,哨子的聲線降低,哨聲開始轉變得十分悠然,在這山林間蕩漾開,有一種別樣的意境。
劫匪們起初並不把哨聲當回事,隻覺得可能是求助信號之類的。
他們都已經快要追上獵物了,壓根就沒有退縮的想法。
如果他們能夠猜測到他們即將麵臨的後果,他們一定會選擇逃回大霧裏。
蝶王的哨聲持續了片刻,顧玨清抬頭掃視著周圍,想看看毒尾蝶從哪個方向飛來。
遠處,正南方向的半空中,有黑壓壓的一群物體飛來,它們的速度很快,逐漸逼近人群。
跑在最前頭的劫匪已經停下了腳步,望著不遠處那黑壓壓的一群,麵露詫異。
“那些是什麼東西?”
“是蝴蝶群,還全都是一模一樣的黑蝴蝶。”
下一刻,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
“你們聽說過蝶王嗎?他養的蝴蝶就是黑蝶,他的蝶群能殺人……”
“蝶王?難不成是前邊那堆人裏那個吹口哨的?”
“一群蝴蝶能厲害到哪裏去?咱們這麼多人,怕什麼!”
劫匪們交流期間,黑色的蝶群已經湧了過來。
蝶王的哨聲開始出現停頓,吹一會兒停一會兒,黑蝶群隨著這樣間歇性的哨聲,掠過顧玨清等人的頭頂,全都無一例外地飛向了劫匪們。
漫天飛蝶本該是奇特又賞心悅目的畫麵,可如果蝶群對人類發出陣陣攻擊,如帶刺的蜜蜂一樣把人蟄得慘叫連連哭爹喊娘,那畫麵就成了——
驚悚血腥。
毒尾蝶無愧於它們的名字,當它們飛到人的麵前,停留在人的額頭或者臉頰上,尖銳的尾端直接刺入人的肌膚,那被刺的皮膚立即出現了腫脹,一會兒的時間就出現了發炎的情況,緊接著就是——流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