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王,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裏?”
顧玨清跟隨著蝶王的步伐,詢問道,“有多遠?”
“也沒多遠,坐馬車一會兒就到了。”
蝶王很快就雇到了一個車夫,讓車夫駕駛著馬車去城北。
顧玨清心裏有些好奇,卻沒有再追問。
蝶王顯然是在賣關子,既然他不透露,她就等著到了目的地再去看。
蝶王一路上都在掀著馬車窗簾看風景,到了某一個路段,衝著車夫說道:“就在前麵的花田停下就行了。”
花田?
顧玨清心想:總不會是帶她來賞花的吧?
下意識覺得蝶王不會那麼風雅。
馬車停穩之後,二人下了馬車。
“顧玨清,跟我來。”
蝶王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歡快,“帶你去看好東西。”
顧玨清望著前邊不遠處絢麗的花田,成片的花朵隨著微風搖曳,的確是一個景致特別好的地方。
“你該不會真的隻是帶我來賞花的吧?”
顧玨清問著,忽然想起了個事兒。
民間有一個習俗,女子對男子有好感,會親手縫製荷包相贈,男子對女子有好感,則是帶上鮮花表明心意。
不管是誰先送誰,如果互有好感,接受饋贈的那一方會回禮,沒有好感則不回。
難不成……蝶王想趁著今天這樣的好日子給她送花?
正想著呢,就察覺到自己的胳膊一緊,蝶王拽著她往前走,“我的確是帶你來賞花的,但是我準備的這個花跟別人的不一樣,你保證沒有見過。”
“你別扯著我,讓我自己走吧。”
“好,你走快點。”
兩人踏過花田小路,顧玨清看到前邊的花田有一個上坡。
跟著蝶王爬上了坡,到了最高處站定,蝶王原本還滿麵笑意,往前看的那一瞬間,嘴角的笑意便僵住了——
怎麼回事!
他一大早就找了這麼一個好地方,無論地勢還是風景都讓他滿意,坡下的那一片花田,有大片的美人蕉和三色堇,他特意買下了這一塊地,讓花田工人修剪成一個“清”字。
把一大片田野的花修剪成一個字,除了耗費時間與精力之外,還得浪費不少花朵,他花了高價,工人也費了大半天的時間,結果這一刻……沒了。
離開之前,他還站在這個地方,俯視著他讓人營造出來的風景。
按照計劃,不止要帶顧玨清來看花,他還想把蝴蝶都召喚過來,讓蝶群圍繞著清字翩翩起舞,因為那些花朵上,都撒上了蝶群喜歡的花粉。
這麼多年難得風雅了一回,上坡前就在想著,顧玨清說不定也會誇他有內涵了。
之前那首詩太爛,被她說成庸俗。既然要追求內涵,就得學著文人墨客,詩詞歌賦這一關他是過不去了,賞花品茶總行吧?
此時此刻,望著底下亂糟糟的一片花田,他心裏的一股氣竄上了腦門。
修剪好的花朵全被弄得七零八落,花杆上光禿禿的,風卷起地上的殘花落葉,倒是襯托出了幾分淒涼。
這不是他要的景致!
“這……”身旁響起了顧玨清的聲音,“這應該不是你要帶我看的。你布置的東西,是不是被人給破壞了?”
“我明明把這一片花田修剪成了你的名字,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我還特意叫人看著,結果成了這個樣子?我要找他們算賬去!”
蝶王惱怒地轉身就走。
顧玨清連忙跟了上去,“有沒有可能是別家熊孩子搗亂的?你也別太生氣,反正我能想象得出那個畫麵。”
“想象的跟親眼所見的能一樣嗎?我哪能不生氣。”
“就算我親眼看見了你營造出來的風景,也隻是送你一聲謝謝罷了,你總是這麼大動肝火的,影響身體健康。你聽好了,我謝謝你。等會見到了工人,好好說話,別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
花田間有幾棟小屋,就是工人們居住的地方。
蝶王找到了負責買賣的老板,劈頭蓋臉一頓罵——
“我花那麼多錢讓你們修剪花田,臨走之前還特意囑咐你們給我看好了,你們嘴上也就沒問題,結果呢?花田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花田被毀的時候,你們在做什麼?我看你們是找打……”
“公子,你聽我解釋。真不是我偷懶!”老板被他凶神惡煞的態度嚇得退了幾步,“看守花田是我們的職責,可我們也防不住歹徒來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