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聰明人,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困境,好好的駙馬不當去當階下囚?不可能。
她忽然覺得這場婚姻就像是在打仗,她不願意讓步,衛長琴不願意妥協,那就隻能看看,打到最後,到底是誰能勝出。
她不相信她會輸。
就算她得不到,也不會讓別人得到。
……
是夜,月明星稀。
衛府的大堂內燈火通明,飯桌的上空熱氣氤氳。
“長琴,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連吃飯都心不在焉的,有事情就說出來,別自己一個人在那兒想。”
神墨望著慢吞吞吃飯的衛長琴,忍不住問了。
一次隻夾幾粒米,這吃飯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事情。
正打算刨根究底,忽的,他的目光定格在衛長琴脖頸上的某一處。
他怔了怔,隨即笑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喲,親熱的時候都不知道注意點,不要把痕跡留的太明顯嘛,露在衣服外麵的部位,很容易就讓人看見,這一看見就忍不住要浮想聯翩……”
早就知道顧相強勢了,如今看來,確實是的。
下嘴的力道應該不輕吧?
就是這位置……一不留神,痕跡就容易露出來,得穿領子高點的衣服,或者幹脆拿個圍脖遮住,現在是冬季,戴著圍脖出門也並不奇怪。
“別胡思亂想。”衛長琴斜睨了他一眼,“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她隻是在我脖子上咬了一下而已。”
神墨的臉上帶著玩味的笑意,“隻是這樣嗎?”
“隻是這樣。”衛長琴的臉色沒有波瀾,“不相信就算了。”
“好吧,我信你了。這種事情也沒什麼好騙的。”神墨低下頭繼續吃飯,“你剛才那麼出神,是在想什麼事情?”
“在想慧陽長公主說的話。”衛長琴道,“總覺得她想算計我。”
“此話怎講?這位長公主不是挺喜歡你的嗎?”
“正因為這樣,她才想要算計我的婚姻。”
“算計你的婚姻?”神墨微訝,“她不會是想要逼婚吧?堂堂一個公主,何至於做到這種地步?這不是討人嫌嗎?”
“慧陽長公主性格霸道,又極有主見,從她絞盡腦汁躲避聯姻就能夠看出來,她不是一個願意向命運低頭的人,她隻想要把人生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她想要的,她就會用盡辦法去得到。”
衛長琴說到這裏,輕嗤了一聲,“以她皇族的身份,我不接受她的感情,在大多數人的眼裏,都會認為我不識抬舉,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就是皇家人所占據的優勢,皇家人站在高處,不喜歡被人拒絕。”
他算是有點明白了,慧陽長公主為何對他糾纏不休。
大概是抱著一種“我如此高貴,那麼多人都喜歡我,憑什麼就你不喜歡我”這樣不服輸的想法。
有些人在感情方麵,也是要爭強好勝。
“她該不會是跑去求皇帝,讓皇帝賜婚吧?”神墨蹙起眉頭,“從裝病這事我就看出來了,她心思還挺重的,她似乎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做事,一定會尋找對自己最有利的辦法,她想要得到你,最好的辦法就是獲得皇帝的允許。”
“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雖然她身份貴重,但她也並沒有權利支配我的婚姻,我拒絕她,也並不觸犯任何律法,可如果換成皇帝來支配我的婚姻,我可就真的很難拒絕了,抗旨不遵就等同於對皇帝不忠,這是真真正正觸犯國法的。”
以慧陽長公主的心思,央求皇帝賜婚,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你怎麼就攤上這個事了。”神墨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遇上這麼一個難纏的主,你打算怎麼辦?趁現在皇帝還沒有賜婚,得趕緊想個辦法躲過這一茬,一旦等賜婚聖旨下來,你的麻煩就會更大了。”
“別著急,我正在想。”衛長琴道,“賜婚聖旨總不可能大半夜地下來,我們不用太急躁,至少還有好幾個時辰思考應對之法。”
“不如裝病?”神墨道,“裝得嚴重一些,我來給你想辦法,製造一種病入膏肓的假象,你私底下煽動你陣營裏的大臣們,一旦皇帝賜婚,就堅決反對婚事,理由是:不能讓公主嫁給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