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覺得他算無辜?朕審訊過他了,他供出了幕後主使是孟昊軒。反正這個孟昊軒命不久矣,他在朕的地盤上幹的缺德事,要付出的代價是拿命來抵。茂薑聲稱自己受到了孟昊軒的要挾,他的家人們可以作證,這個朕信了,可是他畢竟參與了孟昊軒的計劃,險些就害得你身敗名裂,就算他有苦衷,也不能不罰吧?朕本來還想問問你,是把他革職,還是降級?”
顧玨清道:“陛下,不管是誰碰到家人性命被威脅的事情,都很難不妥協吧?”
龍祁世對她,的確是偏心了。
明知道茂薑身不由已,還是首先以她的利益考慮,要削職還是要降級,隻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很多時候,他並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設身處地考慮事情,他所奉行的就是:他看誰順眼,就偏心誰。
孰對孰錯,在他看來也許並不是那麼重要,隻有他高興才是最重要的。
他是祁國的天,他想怎樣就怎樣,他一句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甚至一個家族的榮辱興衰。這是作為天子的權利,他享受得心安理得。
而她作為一個寵臣,在他時不時的偏心之下,也確實活得很舒坦了。
他們之間,似乎不存在多少真正的君臣情義。
他的偏心,隻因為她是開心果,她會做他最喜歡的菜,永遠不會惹他生氣。
她的討好,隻是為了追名逐利,為了站在高處,享受著平凡人望塵莫及的榮譽和利益。
她是不能把龍祁世當成朋友的。
她要堅信——
伴君如伴虎。
“顧卿,想什麼呢你?”龍祁世一句話,把顧玨清的思緒扯回了。
“沒什麼,微臣剛才隻是在想,這茂薑,也算是個棟梁之材了,陛下要是摘了他的烏紗帽,一時之間,還找不到人頂他的位置吧?他犯的也不是不可饒恕的錯誤,這家夥平時看起來也不討厭,挺會說話的,這次就饒過他吧?”
“既然顧卿替他求情了,那就算他運氣好,朕不摘他的烏紗帽了,改為罰俸半年吧。”
“這麼罰倒是可以。”顧玨清笑道,“那就按陛下說的這麼辦吧。”
……
茂薑被釋放之後,自然是對顧玨清十分感激。
“多謝顧大人相助,若不是您,下官可真要被那太子害得丟掉烏紗帽了。”
二人站在牢獄之外,茂薑朝著顧玨清鞠了一躬。
“不必客氣了,你被罰了半年的俸祿,接下來的這半年,會不會手頭裏缺錢?要是缺錢的話,可以找本相借點兒。”
“多謝顧大人體恤,下官還是有點兒積蓄的,丟掉半年的俸祿,算不上什麼大事。”
“那就行,你快些回家去吧。”
“下官告辭。”
眼見著茂薑離開了,顧玨清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審問’那幾個照顧小狗起居的明德殿奴才們。
當然了,她的審問就隻是走個過場,不會用刑,也不會恐嚇,做做樣子罷了。
她得警告一下那幾個奴才們,出去之後,可千萬別說她的審訊太輕鬆,對外得說得嚴厲點兒,讓外人們知道,顧相不是個好脾氣的。
在明德殿伺候的奴才們都機靈著,她稍微提點一下,他們就該知道分寸,她不用刑不恐嚇,他們可不得感激她?
“顧大人。”忽的,有一名小太監走到了她的身旁,衝她行了個禮之後,說道,“慧陽長公主想要見您,您看……”
顧玨清挑了一下眉頭。
是了,皇帝下令把慧陽長公主禁足,不允許她出寢宮,卻沒有說,不允許人去探望她。
長公主請她過去,八成是想要叫她幫忙脫罪。
這位公主……猴年馬月才能知道自己是她的隱藏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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