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母國之前,皇兄交代她的話,她始終都沒有忘記。
孟昊軒雖然是她名義上的夫君,但她對這個男子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因此,暗地裏對他下黑手,她也是不會心軟的。
畢竟她幫皇兄做這件事情也不是白做。
她沒有操之過急,她很有耐心,在孟昊軒的服藥期間,給他吃與藥材相克的蜜糖,分量控製得不多也不少,不會讓他一下子身體就垮掉,而是日複一日地消耗掉他的健康,讓他的體格逐漸變差。
皇帝張貼懸賞令請進來的大夫,終究是不夠高明,沒有識破這一點。
更何況孟昊軒身上的兩大毛病都是相當棘手,除了皇兄最信任的那位大夫神墨之外,大概真的不會再有其他大夫能夠幫助孟昊軒解決問題。
可今天來的這兩個民間大夫,看起來似乎有點能耐。
如果孟昊軒的中風之症被他們給醫治好,那她之前的暗害……豈不就沒意義了。
她可不能讓他們壞了她的事。
靜沅長公主心中思量著,應該如何對付這兩個民間大夫。
是花錢買通他們呢,還是想方設法去破壞他們的治療?
“太子妃娘娘,這個藥汁應該不是那麼燙了。”
神墨望著出神的太子妃,提醒道,“您可以喂給太子殿下了。”
靜沅長公主這才發覺自己竟然想問題想得走神,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句,“哦,好。”
她把孟昊軒小心翼翼地扶了起來,拿了個軟枕頭給他墊著背,用湯匙舀了一勺藥汁吹了吹,再喂給孟昊軒喝。
舉止十分優雅體貼。
給孟昊軒喂完了藥之後,她又讓孟昊軒平躺回榻上休息。
“太子妃娘娘,草民這兒有一張補品的方子,有利於讓太子殿下增強體格,每個月吃那麼兩三回就夠了,絕對是有益無害的。”
衛長琴說著,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張折疊好的紙,遞給靜沅長公主。
長公主接了過來,原本沒打算認真看的,卻聽衛長琴又說道:“您最好能把這張方子給背下來,畢竟這是有利於殿下的。”
當著外人的麵,靜沅長公主自然不願意表現出任何異樣,便點了點頭,“你說得有理。”
她攤開了藥方,從第一行掃到了最後一行,眸底掠過一絲愕然。
這……
從第一行開始的內容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最後一行寫的是:公主若有意與我們合作,晚些請設宴款待我們,咱們詳談。
合作?
竟然在信中提到了合作,那就說明這兩個人和她,應該是有一件意向相同的事情要完成?
她分明就不認識這兩人,這兩人卻敢在孟昊軒的眼皮子底下給她傳遞消息,要談合作。
孟昊軒當然不會懷疑什麼,因為對麵這個大夫掏‘方子’的動作自然而坦蕩,言行舉止皆是表示出對他的關心,一副平民想要討好貴族的模樣。
她略一思索,懷疑這兩人大概是皇兄派來的。
這世上壓根就沒幾個人知道她的動機,除了皇兄那邊的人。
她努力不讓自己的神態看起來有異樣,便折疊好了手中的方子,放入衣袖口袋中,“這上麵寫的都是一些常見的藥材,很好背,本宮多看幾次就能背下來了,就目前看來,給太子殿下診治的所有大夫當中,你們算是比較有本事的,本宮打算設宴,款待你們這些一心為太子著想的人,若是殿下的病能治好,本宮還會另給你們賞賜的。”
“多謝太子妃娘娘的美意。”
對麵的二人連忙道謝。
“早就聽聞太子妃娘娘賢惠溫雅,如今看來,傳言非虛。”
“這些客套話本宮聽多了,不愛聽。”靜沅長公主淡淡道,“用不著奉承本宮,隻要你們盡心盡力為殿下治療就好。”
她說著,轉身在床沿前坐下,輕輕拍了拍孟昊軒的手背,“殿下,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孟昊軒望著她,目光之中似有欣慰。
他這位太子妃雖然不是絕頂美人,卻也是實打實的賢妻了。
……
神墨與衛長琴離開了太子的臥房,走在寂靜的長廊之上。
“靜沅長公主方才的神色你看見了嗎?她在攪拌藥汁的時候,顯然是在苦惱著什麼。”
“當然是在苦惱我們了。”衛長琴道,“她想必是覺得我們的出現壞了她的計劃,她擔心我們會將孟昊軒治療好,這麼一來,他之前所費的精力就等於是白費了,她這心裏能不敵視我們嗎?所以我給她遞的那張藥方子,等於是一顆定心丸了,省得她暗地裏對我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