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眾人齊聲應著,齊齊舉起了手中的長鞭,朝著柳氏身上抽打過去。
霎時,道道淩厲的破空聲在空氣中響起。
數不清的鞭子在身上不同的地方留下傷痕,痛得柳氏驚呼出聲。
“啊——”
在場沒有任何人對她的哀嚎產生心軟,一次次揚鞭,一次次落下,打身子而不打頭,用了力卻不下重手,隻為了讓她多活一會兒,多挨些鞭笞。
這種節骨眼上,想要她死太容易了,隻要灌輸足夠的力道,抽一回就能內傷,因此眾人下手都極有分寸,半點兒內力都不用,隻用五六成的力氣抽打。
“沈家的家訓,有一條是不欺婦孺,在今天之前,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會遭受沈家軍的圍毆,你是唯一一個被這麼多人圍著毆打的,因為在我們的眼中,你已經不配稱之為人,那條家訓在你身上也就不適用了。”衛長琴冷淡地說道,“真該感謝皇帝,把你發配來這個地方,收拾你簡直不用費力氣,若是把你關在冷宮裏,想讓這麼多人過過手癮還真有些不易。”
片刻的時間過去,柳氏已經被打得傷痕累累,口吐鮮血。
“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們……”她一邊說話一邊吐血,“你們也都會不得好死。”
“到死都要逞口舌之快。”顧玨清冷哼了一聲,“詛咒要是能管用的話,我都死千百回了,不瞞你說,咒過我的人可比你殺過的人都多,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假設閻羅殿真的存在,以你的罪孽,得下十八層地獄了吧?變成厲鬼你也沒機會來凡間作亂,沒準要被判下油鍋,然後被墮入畜牲道,下輩子也當不了人,養肥了還得被端上餐桌,說不定吃你的還是我們呢,這麼一想你真的好慘,希望下輩子孟昊軒還能和你做母子,你們有難同當。”
柳氏本就滿腔怨憤不甘,聽顧玨清這樣說,更是氣血上湧,又噴出一口血。
“你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又進步了。”衛長琴笑道,“這時候了還要來跟她吵一架。”
顧玨清挑眉,“別看她脾氣挺大,吵架的本事還真不怎麼樣。”
柳氏的背上已經布滿血痕,渾身疼痛到麻木,連開口說話都十分費勁。
她一向都是養尊處優的,煲湯時手被燙了下都要嚷嚷半天,受這麼多鞭子,當真是從皮痛到骨,甚至震到五髒六腑。
若不是內髒受損,她也不會嘔血。
眼見著她被抽打得渾身上下沒一處好肉,奄奄一息時,衛長琴出聲喊停。
眾人其實還並不解氣,卻都很順從地收了鞭子。
“我知道你們還沒打夠,可你們這麼多人,每個人再多打幾下她就咽氣了,所以沒法讓你們打過癮,但咱們還是可以欣賞一下她死去的過程,讓她品嚐一下當年沈家軍嚐過的滋味。”
衛長琴說話時,已經從衣袖的口袋裏取出了一個琉璃小瓶,去了瓶塞,把瓶身緩緩傾倒。
黑褐色的液體從瓶口流出,滴落在了柳氏的背上。
柳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原本就半死不活的身軀開始顫抖、抽搐。
她的呼吸紊亂而微弱,沾滿鮮血的唇間不斷溢出嗚嗚叫聲,仿佛正在經曆巨大的痛楚。
“毒液的滋味怎麼樣?”衛長琴慢條斯理地說著,又在她四肢的部位分別滴上毒液。
不需要太多用量,幾滴就能讓人陷入崩潰了。
“是不是覺得四肢麻木,猶如置身火坑,全身的肌膚忍不住抽搐,強烈的燒灼感讓你絕望而無助。”
衛長琴把毒液的瓶子重新蓋上,收了起來,“你傷勢過重,熬不過兩個時辰,剩下的那點時間,你就好好體會體會這其中滋味,你這樣的人死都不懂得懺悔,你以為你贏過了我的母親嗎?不,你死之後什麼名分都得不到,一個廢後,皇家連葬禮都不給你辦,而我的母後會被追封為太後,她雖然離世比你早,卻改變不了她是個勝者的事實。”
柳氏嗚咽著,即便渾身疼痛難忍,也捏緊了拳頭,似乎在無聲地叫囂著不甘心。
顧玨清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裏,眯了眯眼,伸出腳,踏在了她的拳頭上。
柳氏的拳頭仍舊沒有鬆開,緊緊地握著,仿佛在昭示著最後的倔強。
顧玨清用力一踩,讓她的拳頭被迫鬆開,五指陷入泥土裏。
她用鞋底碾了碾柳氏的手背,眼見那隻手再也沒力氣握緊,這才收回了腳。
衛長琴把她的動作看在眼中,衝她笑了笑,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不用與這人較勁了,髒了鞋底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