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怎麼……這樣」
——織部紗代的嘴中不知不覺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這裏是建在茶室旁邊的道場。
隔板上放了好幾條毛巾,這些毛巾都被染成了鮮紅色。
這是紗代的手心——所流出的血。蠟燭那朦朧的燈火在道場內落下一道人影。
當然,這並非是為了紗代自己準備的燭光。而是為了時不時來拜訪的家政婦和看護人而準備的。
「不快點……告訴他的話……」
紗代站起身子。“傷”的開放——失血以及精神上的消耗超乎了想象。體溫異常底下,她全身都變得十分寒冷。
沒關係,現在最主要的是走到家裏電話旁。
自己所看到的東西並不一般,就像是死神的忠告一般。
希臘神話中的沒有聽從這一忠告,而在悲歎中度過了晚年。那麼,無論預知是多麼辛苦,對於可以聽到這一忠告的自己而言也是幸福的。
隻要能夠聽到,就有可能回避。
——或許就不會迎來那麼痛苦的死亡。
「呼……唔……」
她喘息著。
一邊喘息,一邊邁動腳步。
紗代走出道場,進入庭院後,身體猶如受到一股電流的衝擊般僵立原地。
「你是……」
在紗代的正前方,一個不詳的人影出現了。
「這麼早就注意到了,不愧是你」
老人禮貌地行了一禮。
這是紗代看不見的、猶如惡魔般優雅的一禮。雖然看不到,紗代也清楚的感受到了。
「你是誰?」
「請記得我叫」
紗代當然知道這個名字。同時,遍布這間宅邸的安全係統沒有一個有反應的理由也可以理解了。原來如此。畢竟是。
「哎呀,看來你不怎麼能動嘛」
「你是如何知道……我生命垂危的」
「嗯,確實,你從烙印局解放出來就是因為你預言了自己的死期嗎嘛」
「……」
紗代沉默了。
因為老人所說的話,是除了姐姐、絆——以及烙印局的支部長外誰都不知道的事實。
一直預言著他人死亡的自己終於預言了自己的死期。
預言的精度會根據幻覺的景象來確定——自己的死亡是無比清晰的影響。
所以,紗代離開了烙印局。
那時,紗代並不清楚姐姐美穗到底有多麼拚命才說服烙印局。隻知道在烙印局碩果累累的姐姐最終被降職為現場搜查官。
然而,為什麼這名老人知道這件事……
她抑製住自己不表現出驚訝,朝聲音的來源說道。
「到那時候還得一年半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