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遇到過沒有未雨綢繆帶來的難關。”肖戈言等白雪說完了之後,對她開了口,並且是用一種篤定的語氣,沒有一絲一毫的疑問在裏頭,雖然他並不了解白雪過去的生活經曆,但是從她的態度上麵,肖戈言可以感覺得到。
白雪點點頭,沒有否認:“算是也不算是,就是原本我們家就是工薪階層,父母收入沒有特別高,不過也還是挺穩定的,結果我爸突然之間因公殉職,之後我們家就從雙職工變成了單職工,我媽一個人的工資收入需要負擔我們母女兩個人的生活開銷,還有我學校裏麵的費用,一下子壓力就變得特別大起來。”
想起過去,她歎了一口氣:“我是親眼見著我媽經常一夜一夜的愁的睡不著覺。她是一個自尊心特別強的女人,又不願意出去跟親戚朋友借錢應急。所以後來我上了大學之後,家裏給的生活費我會節省著用,還有獎學金和補助,能攢的就盡量多攢一些,後來家裏麵忘了因為什麼事需要用錢,我媽本來還挺發愁,我把自己攢的錢拿出來給我媽用來應急,問題就解決了。”
肖戈言默默的看著白雪,她現在講述的回憶並不能算是什麼特別美好幸福的,但是提起這些來的時候,這姑娘的眼睛裏卻沒有半點的哀傷或者憤憤,反而是帶著笑意和滿足,甚至還有那麼一點小小的驕傲和自豪。
“這些不會讓你覺得難過麼?”肖戈言開口問。
白雪愣了一下:“不難過啊,為什麼要覺得難過?我和我媽不偷不搶,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解決了困難,沒給誰添麻煩,也不虧欠誰的,就算是我爸泉下有知,也肯定會覺得我們娘倆兒特別棒,這有什麼可難過的呢!”
肖戈言的眉頭舒展開來,心裏麵有一種淡淡的異樣,他見過太多遇到坎坷就怨天尤人的,也見過受到打擊就一蹶不振的,但是像白夢這樣表麵看起來柔柔弱弱,內心裏卻又無比堅韌,不僅自強還很樂觀的,確實不多見。
在這方麵來說,肖戈言甚至都有一種自歎弗如的感覺。
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默默的從果盤裏麵拈起一顆櫻桃,遞到了白雪的嘴邊,他的手指白淨修長,指尖捏著的大櫻桃殷紅殷紅的,上麵還掛著晶瑩的小水珠,兩相映襯著,顯得格外誘人。
白雪一愣神,腦子都還沒等轉過勁兒來,身體就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張嘴接下了那顆櫻桃,咬一口滿嘴都是甜滋滋的汁水。
“我沒有。”肖戈言忽然開口對白雪說。
“嗯?”白雪聽著他沒頭沒腦的這麼一句,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嘴巴裏麵吃著櫻桃,來不及把核吐出來,所以隻能含含糊糊的表示一下疑問。
“我沒有視金錢如糞土。”肖戈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