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本來還是有一點抹不開麵子的,不過後來一想,反正這邊都是法醫科的法醫們,平時跟自己雖然說也打交道,但畢竟不是同一個部門的,不需要成日裏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說對了皆大歡喜,就算說的有點什麼不對的地方,也不至於遭受到太嚴重的嘲笑和打擊,這麼一想,她的膽子就大了一些。
“那我就班門弄斧了,”她謙虛的對其他幾個人笑了笑,然後說,“能夠用來分屍的工具大體上比較常見的也就那麼幾種,上一次的碎屍案,屍體是被人用斧頭之類的鈍器砍成了很多小塊的,造成了斷麵不爭氣的那種效果,那麼這一回的女性死者,屍塊斷麵比較平整,那就更有可能是用的鋸子吧?
平平整整的被鋸成了許多塊,看起來比用斧子亂糟糟的砍成一堆,看起來要順眼得多,少了很多對凶手負麵情緒的宣泄感,由此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凶手對這名女性死者並沒有太多需要宣泄的怒氣和恨意。”
說著,她朝肖戈言瞄了一眼,想要看看他聽著自己這一番解釋是否表示讚同,肖戈言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白雪頓時就覺得方才還懸得高高的心,好像一下子又落了回來似的,變得踏實了不少。
心裏踏實了,繼續說下去的底氣就也跟著足了不少,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方才肖戈言提到,女性死者的屍塊比較少,單個體積倒是比較大,對比一下男性死者一條胳膊都能被分成這麼多小塊,就可以看得出來,凶手是存心沒有想要把女性死者進行那麼細致的碎屍處理。由此可見,這名凶手對於男性死者的恨意,是要比女性死者更深更強烈的。”
“你前麵說的那些都挺容易懂的,就是最後這一句結論,怎麼得出來的?”華子青聽白雪說她的結論,起初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聽到後來反而困惑了,“屍體被碎屍的塊兒大了一點,怎麼就能證明恨意比較不強烈了呢?”
“這個我可以給你們舉一個例子來說明,”白雪的信心一上來,說起話來就中氣十足了不少,沒有最初那種瞻前顧後的表現了,“有兩個成語,都是用來表達一種對仇人的憤恨情緒的,一個叫做大卸八塊,一個叫做碎屍萬段。在你們聽起來,這兩個成語哪一個的恨意給人的感覺更加強烈?”
“那肯定是碎屍萬段啊,大卸八塊才八塊,碎屍萬段都剁成餡兒了。”華子青一樂,二話不說的做出了回答,他平時在法醫科呆慣了,麵對再怎麼重口味的屍體也不會有什麼不適,所以就好像是開玩笑似的就把問題給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