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她沉默了幾秒鍾:“其實你問我這些,我也有點明白了,是不是你家裏麵,你的爺爺,不太支持你在學校裏麵當老師啊?想讓你做別的?”
本以為肖戈言可能不會願意回答自己的這個疑問,沒想到他卻坦然的點了點頭:“嗯。家裏的兩個老人都不支持,他們希望我能繼承我父親的事業,已經很多年了,我不妥協,他們也不妥協,前段時間去公安局幫忙的事情被家裏麵知道了,激怒了他們,所以給我下了最後通牒。”
“啊……?”白雪有些傻眼了,她沒想到竟然已經到了最後通牒這麼嚴重的程度,不禁有些疑惑,“可是研究犯罪學有什麼不好的呢?如果隻是因為跟公安局的合作關係,這個我能理解,我最初決定要去當刑警的時候,我媽也是氣了個半死,好久都不搭理我,說白了她就是怕我跟我爸一樣,出點什麼意外。沒事兒的,大不了我去幫你跟局裏說,以後不要叫你去了,這樣你就還繼續當你的老師,你家裏的老人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反對了?”
“隻要是和犯罪打交道的,哪怕就是盯著這兩個字,他們都不會讚成的。”
肖戈言歎了一口氣,很多事這麼多年來都堆積在心裏麵,他從來都沒有過想要和誰傾訴的念頭,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看著白雪方才那麼快就從鬱悶中調整好了情緒,又聽她說了她與她父親理想之間的選擇,肖戈言忽然想和她說一說自己的一些事,覺得或許說給她聽過之後,有些問題就能夠迎刃而解了似的。
“我之前對你提起過的,我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他對白雪說。
白雪趕忙點點頭,屏住呼吸認真的聽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我父母出事的時候,我還很小,隻有五六歲而已,他們不是因為疾病或者意外所以離開的,”肖戈言停頓了一下,“是人禍,當時我也在場。”
白雪覺得自己的心裏麵猛地咯噔了一下,手下意識的把筷子給攥緊了。
“我當時還小,懵懵懂懂的,隻知道我和父母一起外出,忽然就被人給分開了,我被人帶到了一間破破爛爛的屋子裏,被人用繩子捆著手腳,時不時會有人到我跟前來拿著電話,讓我聽,電話那邊是我爺爺他們,我那時候很害怕,就會哭,說我要回家之類的話,然後那些人就會把電話拿走,到屋外麵去談條件。”
肖戈言現在說起這些來,已經是一臉的平靜了:“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來了一群警察,我被一個人抱起來,用毯子裹著帶上了車,送回了我爺爺身邊。過了很久我才知道,我父母在遭遇綁架之初就已經被殺了,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綁匪看我年紀小,想把我賣掉再多賺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