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戈言這話一說出口,白雪就覺得自己的心頭猛地一跳,原本隻是有一點隱隱的不安,現在“隱隱”已經可以被換成“大大”了。
要知道,肖戈言說什麼案子“有意思”,那可絕對不會是尋常人口中的“有意思”,如果非要替換一下的話,可能就是普通人所說的“詭異”、“邪門兒”,或者是“複雜”、“麻煩”、“不好辦”吧。
不管怎麼樣,既然來都來了,無論裏麵的案子到底是個什麼性質,都絕對是無法回避的了,白雪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來,跟著肖戈言一起走了進去。
白雪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膽子特別大的人,雖然說現在從事了這樣的一份職業,讓她不得不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勇敢和堅強起來,出現場的時候也不至於打哆嗦冒冷汗,但是置身於死屍中間,還是會讓她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這個樓也不知道是哪一位天才負責設計的,一樓的走廊又長又暗,兩邊都沒有什麼采光的窗子,隻有頭頂上昏暗的日光燈,這棟樓的舉架比較高,走廊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扇門,並且這些門無一例外都是緊鎖著的,門是那種很暗的紅棕色防盜門,給人一種壁壘森嚴的印象,因為樓裏麵沒有什麼人,一路走過來,走廊裏麵異常安靜,反襯著白雪和肖戈言的腳步聲格外突兀。
白雪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緊緊的走在肖戈言的身後,但是即便如此,她的想象力卻還是不願意輕易的放過她。白雪一邊走,一邊感覺這走廊裏陰冷的過分,腦海當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個畫麵,似乎走廊裏兩側不透光的高牆也變成了透明的,而那透明的牆壁另一側,擺放著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標本,甚至有可能有的屍體標本就麵衝著牆壁被立在那裏,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朝自己這邊看過來……這樣的畫麵一從腦海當中蹦出來,白雪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肖戈言察覺到自己背後有人貼了上來,他不能停下來轉過身去,因為那樣白雪就會一下子撞到自己的身上,他隻好向旁邊側開一步,然後扭頭看了看渾身緊繃的白雪:“怎麼了?你害怕?”
“也談不上吧,”白雪覺得有點丟臉,但是又無法否認,所以隻好盡量粉飾的不那麼沒出息一點,“就是一想到旁邊可能都是一些屍體標本什麼的,就覺得心裏麵有那麼一點毛毛的,渾身的汗毛有點豎起來了似的。那種感覺跟出現場的時候又不太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肖戈言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放慢了腳步,走在了白雪的身後,兩隻手搭在白雪的肩膀上麵,這麼扶著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對她說:“這個世界上,最不會威脅到別人生命安全的,恐怕就隻有死人了。你是做警察的,你的父親也是做警察的,那你想一想看,隻有一個活人能把另外一個活人變成死人,什麼時候見過哪一個死人真的把活人給害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