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明白他的話,於是壓下胃裏麵的抽搐感,大口大口的吃起麵條來。肖戈言也是一言不發的默默吃飯。他們兩個人都不開口,喬光也不可能自說自話,眼下他也沒有那樣的興致,所以這一頓飯吃下來,是史無前例的安靜。
吃過了飯,白雪沒有像平時一樣幫忙洗碗,她本來是有過這個表示的,希望自己能像平日裏一樣,努力打起精神來,但是被肖戈言給拒絕了。
“你坐下來吧,我們談一談。”肖戈言把她從廚房拉到客廳裏麵,讓她坐下來,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對麵,兩個人的距離並不遠,他俯下身,手肘支在自己的膝蓋上,上身微微前傾,讓自己的視線與白雪的視線齊平。
肖戈言從來都不是一個態度尖銳的人,不過這會兒他的語氣和神色都透著前所未有的溫和,就好像是在對待一個精美又易碎的藝術品一樣。
白雪自然是能夠清楚感受到從肖戈言那裏傳遞來的這種關懷,她覺得心頭有些暖暖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是一個經過長途奔跑,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之後,忽然被人從一旁扶住,架了起來。又好像是走在漆黑寂靜的夜路上,心底充滿了不安和惶恐,這個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點光線,並且發現是自己最信賴的人拿著手電在那裏等著自己。
總之,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再需要她一個人去獨自麵對了似的。
這種感覺對於白雪而言,也是前所未有的,在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她從來沒有經曆過什麼大的挫折,等到父親離世之後,她也必須要保持堅強樂觀,不僅不能給母親增加負擔,反而還要努力的去為母親分擔才行。
此時此刻,看著肖戈言的眼神,白雪覺得好像隻要有他在,自己就沒有什麼是需要去感到害怕和恐懼的,心裏麵毫無征兆的就踏實了不少。
“我希望你能夠仔細的想一想,從你開始實習一直到現在,有沒有過什麼因為調查工作所以和你結仇的人。”肖戈言看白雪對自己點了點頭,這才開口問。
白雪幾乎是沒有經過太仔細的考慮,就已經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的,我參加工作的時間還不算特別長,到現在為止,還沒有過獨當一麵的機會,最近的案子要不是因為有你跟我在一起,我估計也還是扮演那種跑腿打雜的角色。所以我覺得以我之前的工作重要性……還不足以讓人跟我結這麼大的仇呢。”
“那你父親呢?”肖戈言沉默了一下,似乎有些糾結,但還是選擇問了出來,“他還有沒有什麼遺留下來的舊仇舊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