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沒有說話,隻是坐在那裏,抿著嘴默默的看著莊依心。
莊依心一臉焦急的等著白雪的回複,等了一會兒什麼都沒等到,方才腦袋上麵用上去的熱度也似乎降下來了一點,她終於回過神來,眼神裏麵有一閃而過的慌亂,不過基本上還算是迅速的鎮定下來了。
“對不起,我是不是剛才有點兒失態了?”她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裏麵帶著一點點哽咽的對白雪說,“我對孫琦文的感情還是比較深的,本來以為他出了事之後,我就算是永遠的失去他了,再也見不到他了,結果你提到他的父母願意把他留在醫學院裏麵,我就又有了一種可以和他見到麵的感覺,所以一下子就覺得有些情緒激動,結果剛剛得到了這麼一點點的心靈慰藉吧,你就又忽然說沒有辦法保存,遲早會爛掉,這種剛剛有了一點希望緊接著又破滅掉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我一下子就有點沒了分寸,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那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如果有些冒昧的話,希望你也不要介意,”白雪對她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似乎並沒有特別在意莊依心之前的反應似的,“相比之下,你更在意的是到底是誰殺害了孫琦文,要給他討回一個公道,要一個交代呢?還是更在意孫琦文的屍體能不能繼續長期的保存在醫學院的這件事?”
莊依心愣了一下,她的眼珠在眼框裏麵迅速的左右移動著,然後說:“我自己的話,之前最在意的是誰對孫琦文做了這樣的事情,不過現在我更在意的是他能不能繼續留在醫學院的這件事了。因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你們不是都已經有了眉目了麼?不就是我們學校的姚自強姚老師麼?”
白雪聽著莊依心說話,心裏麵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是絲絲的冒著涼氣一樣,她覺得莊依心自己恐怕都沒有意識到,她在談論起孫琦文的時候,從頭到尾都沒有一種在談論一名死者的意思,反而好像是在說一個活著的人。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即便白雪自認為膽子在女生當中算是比較大的了,也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大舒服,總覺得看著莊依心的時候心裏麵毛毛的。
但是她的那種毛毛的感覺自然是要放在心裏麵的,麵對著莊依心,白雪還需要表現出足夠的專業性,始終保持著一種鎮定淡然的態度。
“你覺得姚自強殺害孫琦文的可能性有多大?”她開口繼續問莊依心。
莊依心垂下眼皮,說:“這個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警察,這種事情不是應該你們更說得準麼?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不是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姚老師有哪方麵的嫌疑,你們又為什麼要把他給帶到公安局裏頭來呢?”
“你是個挺聰明的人,”白雪好像是被莊依心說中了似的,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確實,我們同事認為姚自強有充分的嫌疑對孫琦文不利,但是問題在於,他現在是堅決不承認,就說這件事情跟他沒關係,凶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