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個環衛工人會被嚇成這樣,白雪即便已經做足了思想準備,現在也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腳底下一直往上升,流向了心底,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從衣服口袋裏麵摸出手機來,準備打電話給隊裏麵的值班同事,自己在這邊保護現場,一來提防別人不小心破壞了現場,二來也避免其他人受到驚嚇。
白雪的手機才剛剛拿出來,忽然肩膀上一沉,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手上一鬆,手機掉在地上,掉在一塊薄冰上麵,一下子滑出去老遠。
“別怕,是我。”肖戈言的聲音在白雪的頭上方傳來,與此同時,白雪肩頭的那隻手也略微用了一點力氣,捏了捏她的肩膀。
白雪方才揪緊的心,在聽到肖戈言聲音的那一瞬間就鬆了下來,連忙轉過身去,好像隻有親眼看到身後站著的確確實實是肖戈言,才能真的安心似的。
在她身後站著的果然是肖戈言,他頭上戴著一個非常簡單的黑色針織線帽,身上穿著一套運動裝,腳底下穿著運動鞋,很顯然是出來晨跑的,從他站的這個位置,自然是能夠清楚看到那邊防盜拉門的門框下麵懸掛著的三顆人頭,不過肖戈言此時此刻的目光卻沒有投向別處,而是低著頭,專注的看著自己身邊的白雪。
“你還好嗎?”他開口問白雪,聲音低沉,語氣裏麵帶著關切。
白雪點點頭,看到肖戈言在這裏,她就覺得心裏麵徹底踏實了,雖然三個懸在空中的人頭依舊是那麼的可怖,卻又好像沒有那麼的讓人感到恐懼戰栗了。
“你怎麼會在這裏?”她一邊問肖戈言,一邊打算彎腰去撿自己的手機,“你平時早上出來跑步都會從這條小街路過麼?”
嘴上這麼問著,白雪心裏麵其實已經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案,這條小街距離肖戈言家並不是特別近,並且還比較偏僻,曲曲彎彎的,路麵也不算平整,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比較適合晨跑的路線。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決定問一問,一來是好奇為什麼肖戈言會出現在這裏,二來也是碰碰運氣,萬一肖戈言真的經常從這附近走,說不定對這家被人掛了人頭在門口的門市也有所了解呢。
然而肖戈言給出的答案和白雪料想的並沒有什麼出入。
他搖了搖頭,搶在白雪前麵幫她把掉在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遞還給她:“我沒有從這條小街路過的習慣,方才是在那邊主路上經過路口,聽到這邊有車子翻倒的聲音,又聽到有人叫的聲音不太對,所以就過來看看。”
白雪從他手裏接過自己的手機,向肖戈言道了謝,準備抓緊時間打電話通知局裏麵來人出現場,結果低頭一看自己的手機,白雪就有點欲哭無淚了——她的手機屏幕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紋,已經碎得花成了一片,而且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寸,手機摔成了黑屏,無論怎麼按開關機的按鈕都沒有任何反應。
“你記得住號碼麼?”肖戈言問白雪,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幸虧他有走到哪裏都帶著手機,隨時保持通訊暢通的習慣,要不然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眼下這個時間段想找個從這裏經過,還恰好帶著電話的人都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