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沒有想到田甲會是這樣的一種反應,為了防止他耍詐,誰也不敢輕易的就放鬆警惕,掉以輕心,載著他回去公安局的一路上,所有人的神經都還是緊緊的繃著的,生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又鬧出什麼新的岔子。
不過從方才田甲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他基本上已經等同於承認了自己的犯罪事實,這倒也讓大家不約而同的偷偷鬆了一口氣,隻要田甲不要耍詐,那接下來的審訊就要比他負隅頑抗的那種情況要樂觀許多了。
幸運的是,田甲似乎真的沒有想要耍詐的念頭,一路上跟著他們去了公安局,壓根兒就沒有提出過任何的要求,甚至整個過程中情緒都非常的平靜,沒有過任何比較激動的反應,仿佛他隻是去外麵餐館吃頓飯那麼簡單。
一直到坐在了審訊室裏麵,田甲都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這讓白雪有些不太踏實,總怕他這麼淡定是因為留著後手呢。
對此,肖戈言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沒有人會蠢到把後手留在被捕之後,尤其還是有那麼多證據已經對他很不利的情況下,”他對白雪說,“我猜這個人從最開始就知道殺人償命的道理,所以壓根兒也沒指望自己真的能夠逃得掉,之前沒有選擇自首,估計也是抱著一種僥幸心理,畢竟以他所犯下的罪行,就算是自首,也不可能有什麼從輕處罰的可能性,所以既然如此,倒不如碰碰運氣,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能夠抓得到他,如果能抓得到,那他就老老實實的認罪,不做任何負隅頑抗的行為,當然了,如果你們抓不到他,那他就當白撿了一條命,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白雪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心裏卻也不能完全確定,好在田甲老老實實的跟他們到了刑警隊,那就什麼事都好說一些了,至少不容易節外生枝。
接下來就是對田甲的審訊了,近距離和田甲打交道之後,白雪很快就發現其實這個人並沒有特別的淡定,他其實臉色發白,渾身一直在微微發抖,隻不過是情緒一點也不激動,猶如一潭死水一樣,所以才給人一種淡定的錯覺。
“你有什麼想說的麼?”白雪開口對田甲說。
田甲抬起頭來,看了看白雪,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慘淡的笑容:“我也不知道現在說不說還有什麼意義,人是我殺的,他們一家三口都是我殺的,他們死有餘辜,千刀萬剮都不過分,我這輩子都被他們給毀了,反正他們活著,我也是活不好,索性幹脆我殺了他們,然後讓我償命我也心甘情願,大家一起死,這樣我還可以下輩子重新來過,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做一回人。”
“為什麼要殺害田德潤他們一家三口?”石大河在一旁問。
田甲看了看他:“你們都能找上我,不可能不知道我跟他們一家三口是怎麼回事。我小的時候,家裏頭窮,我自己的親爸親媽嫌孩子太多了,還都是兒子,養大要花不少錢,念書娶媳婦兒這些又都是錢,剛好田德潤和史紅英沒有孩子,跟他們要一個孩子抱回去養,我親爸親媽就一點沒有猶豫的把我給舍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