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上,屈著雙腿,把臉埋在雙膝間,嘴角一直掛著笑。
說是笑,卻也不盡然,這樣的笑,沒有半點靈魂,隻能算是上挑嘴角而已。
顏一晴這麼坐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過去的,作為一名懷孕將近五個月的孕婦,顏一晴實在是太瘦太小。
她這麼蜷縮著,幾乎沒什麼存在感。
樓上,主臥。
薄以澤沉默的翻看著文件,房間內,除了翻動紙張的聲音,什麼都沒有。
唐又欣坐在床邊上,屏住呼吸,不敢打擾他。
她不知道為什麼……薄以澤突然讓她搬到主臥。
明明,白天她去追他,他愛搭不理的。
是什麼讓他發生這麼大變化?
唐又欣的心,跳得砰砰砰,滿心的歡喜和激動,不管是什麼驅使他改變,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她實在想不出,薄以澤讓她進入主臥,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不是邀請,是什麼?
絕處逢生,唐又欣忍不住想,以澤這是讓她當薄太太嗎?
他不會把她送出國,接受懲罰了吧?
唐又欣癡迷的凝視薄以澤輪廓分明的臉,雙手緊緊繳握在一起。
好一會兒,她咬著下唇,攤開手,把掌心的濕汗蹭到褲子上,心一橫,下定了決心,朝薄以澤走去。
誰知,她正要坐到薄以澤身旁的沙發,聽到薄以澤冷涼一句——
“離我遠點,別靠近。我讓保鏢告訴你的話,你不懂什麼意思?非要我直說,戳破你這失憶的謊言?”
唐又欣尷尬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表情驚愕,她想辯駁,想裝傻充楞。
可是,薄以澤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隻留給她一個側臉,臉上每一個線條都寫著篤定和自信。
“……那,你喊我住到這裏,是為什麼?”唐又欣站直身體,顫抖的問。
薄以澤沒有回答,隻是說:“你如果想出國,我可以現在派人送你出去。”
唐又欣大駭,不可避免的想到葉冰雅的遭遇,她瞪大眼睛,接連向後退步。白著一張臉,跌坐在床邊。
坐下的那一刻,唐又欣就把床單捏得皺皺巴巴。
用腳丫子想想,也知道薄以澤這麼做是為了誰?
無非是刺激顏一晴。
唐又欣受不了,曾經,她是薄以澤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顏一晴本來是替她懷孕的,現在倒好,她倒成刺激顏一晴的工具人。
唐又欣的恨意又加深一層,這股恨,不停加固。
次日。
一早,顏一晴醒來後,渾身酸痛。
地上雖然鋪著厚厚的地毯,但終究是地上,硬邦邦的,硌得她肌肉酸痛。
她撐著床沿站起來,膝蓋一軟,又跪坐在地上,膝蓋碰撞地麵,疼得很。
反複好多次,顏一晴才終於站起來,趔趄的朝衛生間去。
昨晚她做了不好的夢,夢見薄以澤和唐又欣在那張她睡過無數次的大床上……翻雲覆雨。
夢境太清晰,以至於,顏一晴能清晰的回憶起來。
“嘔——”
顏一晴雙手按在盥洗池旁,彎著腰,把膽汁都要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