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兒抬頭,見季長清並沒有生氣,臉色卻有些疲憊,忽然覺得自己剛才好像確實說錯話了,小姐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她還這樣說,不是更惹她傷心難過?可是,萍兒仔細回憶著那天的事,自從她和季長清一同去莫雪居回來之後,她確實沒有再見過那把小木劍了。
見季長清依舊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萍兒隻好不忍心的實話實說道:“小姐,我以為您把劍送給了曲臨江,所以並未注意,而且,這些天也不曾見到過。想來,您沒有帶回來吧。”
“怎麼會?”季長清也呆住了,曲臨江並沒有收,她記得自己將木劍拿回來了。至於放在哪裏卻是忘了,也許是她那天受到的打擊大了,隻顧著傷心,便沒在意。可是,她自己忘記了,萍兒竟然也沒有見到,那木劍哪去了?
想了半天,季長清呆坐著想了半天,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把她精心雕刻了好多天的梨花木劍丟了,而且,不知道丟到了何處。更無奈的是,遲鈍的她現在才反應過來。
會丟到哪裏呢?季長清有些著急,那是她親手刻的,她絕不想落入它落入別人的手裏。她咬了咬唇,說道:“萍兒,拿上燈籠,跟我走。”
“小姐,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
“木劍丟了,我要去找回來。”季長清聲音十分堅定。
萍兒:“。”小姐,您不覺得,過了這麼多天才想起來找,太晚了嗎?
不論晚不晚,季長清想到什麼,就要立刻去做的毛病沒有改。這種事屬於女孩子較為隱私的事,所以,季長清並沒有驚動季府的其他人。而且,她也不想此事鬧得人盡皆知,若是季夫人再來插手,那便十分麻煩了。隻帶了萍兒一個,加上她,兩個人在漆黑的夜裏,一人手中提著一把羊角燈籠,一路往莫雪居的方向尋覓而去。
莫雪居中此刻依舊是安安靜靜,寒食節的夜晚無星無月,曲臨江所在的屋中一片漆黑,從外麵看,竟是已經睡下的樣子。季長清到達莫雪居門前的時候,已經分不清自己是想要尋找已經丟失多日的梨花木小劍,還是想給自己找個理由,來看看曲臨江。她是尋覓了很久,才終於來到這裏。
站在遠遠的地方,遙遙望著那棟黑暗的屋子,季長清知道,曲臨江在那裏。心底的不安,在看到那屋子時,竟然莫名的安定下來。季長清忽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原來,她隻是想念他了而已。
“小姐?”萍兒站在季長清身後,悄悄問道:“您站在這裏做什麼?那個江,咳,江公子已經睡下了。”
季長清淡淡道:“你找到小劍了嗎?”
萍兒的聲音垮下來,頗為無奈道:“小姐,我說找不到,您還不信,這大晚上的非要來找,您都沒找到,我能找到嗎?”季長清沒有回頭,也未回答萍兒的話,隻是安靜的望著那個方向。
“公子,”奔堯的聲音在黑暗中低低響起,裏麵充滿了疑惑:“季小姐今天晚上竟然來了莫雪居,說是在找什麼小木劍?她找東西,為什麼要來這裏找呢?”
曲臨江負手立在窗前,身上穿的並不是平日所穿的飄逸白衣,而是黑色夜行衣,顯得十分幹練利落。奔堯的話音落下,他並沒有立刻回話,黑暗裏,奔堯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好繼續追問這樣無關緊要的問題。頓了頓,便正色問道:“季小姐來了,我們今晚還要按照計劃行事嗎?若是她一會兒要進來,發現您不在,那。”
“她不會進來的。”曲臨江淡淡道。
“啊?您怎麼知道?”奔堯疑惑道。
周圍一陣沉默。過了一會兒,曲臨江漠然的聲音淡淡想起:“我剛才讓你關燈是做什麼,難道你還不明白?奔堯,你真是越來越笨了。”
曲臨江的聲音裏,有種淡淡的嫌棄。奔堯被他教訓,臉色一紅。這才明白為什麼他剛才回來稟報說季長清來了時,曲臨江第一反應是先熄滅了燈火。果然,還是公子的腦子轉的快。曲臨江默默的看了一會兒漆黑的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過了一會兒說道:“好了,我們不用管她,走吧。”
“是。”奔堯鄭重應下,兩人悄悄離開屋子,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