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見此,麵色立即一變,緊接著又是一沉,冷笑著說:“季小姐沒事自然是好,可是,我的馬有事,又該怎麼算?”
季長清原本想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剛剛故意沒有提曲臨江受傷的事,她得罪不起彭程,更不想曲臨江因為這件事無辜受到牽連。可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彭程竟然不肯善罷甘休,還故意找茬至此。他的馬傷到了曲臨江,他們還沒找他的不是,他到先倒打一耙了?簡直欺人太甚!
“你,”季長清心頭大怒,麵色瞬間冷凝如霜,身體緊繃,不著痕跡的擋在了曲臨江身前,對彭程冷淡說道:“二少爺,您雖然貴為刺史府的公子,但您的馬在大街上隨意亂跑,撞傷了人,原本就已不妥,何況,您的馬正好好的立在車邊,哪裏有事了?”
“哦?”彭程不再提馬,輕蔑笑道:“季小姐說什麼?我的馬撞傷了人?誰,我怎麼看不到?”
季長清愣住,撞傷了誰?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季長清用力咬牙,這個彭程竟然也如此無賴。
“你的馬撞到了我。”正在季長清被彭程的無賴氣的無可奈何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曲臨江淡然如水的聲音。她立刻回頭,皺眉道:“江大哥,不要”不要出頭。
曲臨江微微低頭,女子眼中的擔憂和焦急清晰的落入曲臨江眼中,他對她淺淺一笑,溫聲道:“你不是說信我的嗎?”
我自然信你,季長清看著曲臨江鎮定自若的眼神,這一刻,她覺得無法再反駁,無法在阻擋,也無法拒絕他。季長清終於低下頭,頹然的讓開了路,站在曲臨江身邊。罷了,若是躲不過,那她與他一同承擔,又有何妨?
曲臨江身姿挺拔,麵色平靜。白衣如雪,纖塵不染。他緩緩走上前去,一點一點接近彭程,步步生蓮,清貴端莊。竟無端給人一種堅不可摧,淩然不可侵犯的氣勢。
直到這一刻,第一次與曲臨江直麵對上的彭程,才突然生出一種慌亂的感覺。這個人是誰?竟然有這樣的氣勢,讓他比見到父親時還要忌憚幾分。彭程的眼神有些不確定,這就是下人彙報的那個沒什麼背景的人嗎?
可是,即便輸人也不能輸陣,彭程強裝鎮定,對曲臨江沉聲道:“就是你,傷了我的馬?”
曲臨江輕笑一聲,淡淡道:“你就是刺史府的二公子?”
“不錯,正是我。”彭程被曲臨江一問,下意識答道。答完之後,忽然又後知後覺的感覺不對,現在不應該是這個曲臨江回答他的問題嗎?怎麼現在,他們兩個的位置顛倒了?想到這裏,彭程重重咳了一聲,緩解剛剛自己不小心被曲臨江掌控了先機的尷尬。再次揚聲問道:“本少爺再問你的話,是不是你傷了我的馬。”
曲臨江烏黑如墨的眼眸如同一潭幽暗深沉的湖水,雖平靜無波,卻似暗藏無數玄妙,有一種隱約的,深不可測的神秘感。他依舊沒有回答彭程的問題,而是繼續淡然道:“二公子平日都是這種飛揚跋扈的威風做派嗎?”
如果說第一次,彭程是不小心被曲臨江搶了先機,那麼這一次曲臨江的答非所問,便是赤裸裸的挑戰他的權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