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男人的身影漸漸在房頂消失,李耀才回過頭來,狠狠瞪了李光宇一眼,“跟我來。”說罷,提著他的領子將他拎進了書房。
李光宇心中哀嚎一聲,卻不敢有任何反抗,乖乖的跟著李耀進了書房。房門關閉的那一刻,誰也沒有看到,屋外粗大廊柱後麵緩緩露出一個女子的窈窕身影,若是李光宇此刻看到她的臉,必然會認出她來,這個女人,正是她的貼身侍女,夕朝。
夕朝看著重新緊閉的書房門,暗自輸了一口氣。剛剛差點被發現,若不是有李廣宇這個笨蛋在前麵當著,她就真的要暴露了。看了看周圍,人都被清理到外麵去了,此刻院中幾乎沒什麼人。李光宇都不能輕易進來,夕朝更是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在這裏久待,若是被人發現,她便說不清了。她一聲不吭放輕腳步,從僻靜處輕車路熟的離開了院子,一直走到李府大門前,和守門的小廝熱情的打了招呼,光明正大的出了李府。
齊佑此刻正在一塊平整巨大的岩石上坐著,前麵是一處高聳的斷崖,斷崖下麵是滾滾的流水。因為處於高地的緣故,這裏的風很大,吹的衣服烈烈作響,又因為已經是深秋十分,所以風中的寒意已經漸漸有了威勢,雖然比不上東風的割裂,但肅殺之氣十足。
洛熙照常安安靜靜站在齊佑身後,不言不語。齊佑姿態慵懶的坐在光滑的石麵上,眯著眼睛,側著頭。似乎是在聽這山頂上呼嘯的風聲,又似乎是在感受太陽的十足光線。過於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種俯視眾生的高高在上,又帶著一種傲世一切的孤高漠然。
忽然身後的洛熙低低說了一句:“門主,夕朝來了。”他剛一說完,齊佑半眯的眼睛,便緩緩睜開,幽暗深邃的桃花眼中精光瞬間閃過,他轉頭,朝身後看去。
呼嘯的風中,一個穿著素淨,麵容端正柔和的女子正朝這邊不緊不慢的走來。她先朝站在旁邊的洛熙看去一眼,兩人微微點頭,算是互相致意。
齊佑用手微微撐住石頭,從石麵上飄然躍起,望向女子。不一會兒,夕朝便來到齊佑身前。她站在大石下麵,抬頭仰望著居高臨下的齊佑,眼中似乎流淌著一種莫名繾綣情緒,但又轉瞬即逝。她恭敬的在齊佑麵前半跪了下來,恭聲說道:“夕朝參見門主。”
“起來吧。”齊佑聲音平靜的說。隨即,夕朝從地上站起。
齊佑低頭看她,他的目光中瀲灩著璀璨的微光,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然而潮汐竟然不退不避的與他對視著,她的眼中滿是臣服和崇拜。過了一會兒,齊佑唇角竟然微微勾了一絲淺淺笑意,聲音如酒般流淌出來:“夕朝,最近可好?”
“屬下很好。”夕朝站起身來,目光落在齊佑身上,無限溫柔。她看似在等待齊佑說話,實際卻是一順不順的仔細看著齊佑的麵容。
齊佑神色自若,暫時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微微垂眸,轉過身去,不再麵向夕朝,而是重新看向斷崖的方向。他微微仰著頭,直視太陽,聲音沉穩的說:“我剛出關,最近情況給我說一說,季家近日有沒有什麼新動作,或者,別處有沒有什麼新動向,你簡短的告訴我。”
夕朝聽了齊佑的話,立刻收回了那種繾綣的目光,滿臉正色的回道:“是門主,季長清在大街上被人劫持,季延似乎想用季長清逼出幕後指使。曲臨江當天便搬出了季家。李耀昨天也同平江王的人會麵了,他們也一直在時刻注視這季府,似乎在等待什麼時機。”
“哦?”齊佑聽她說完似有意外,饒有趣味的扯出一個淡笑:“這個女人又被人劫了?你可知道是誰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