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奔堯推開木門進來,手中端著一碗黑黑的湯藥。抬頭看一眼榻上的曲臨江,穩穩的走過來,低聲道:“公子,該吃藥了。您這次的病終於好的差不多了,這是最後一碗湯藥。”
曲臨江聞聲坐起身來,伸手接過奔堯遞來的湯藥,習以為常的一氣喝幹。隨即,接過奔堯遞來的清水漱口,又接過毛巾擦了擦唇角殘留的藥漬。做完這些後,他便重新拿起書,想要繼續翻看。卻發現奔堯還站在原地沒有走,曲臨江眨了眨眼睛,抬頭看著奔堯問道:“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奔堯神色複雜,想了想說:“公子,您在這裏還真是待的住啊。”
曲臨江一怔,接著淡淡道:“我應該有什麼待不住的嗎?”他的目光清澈,渾然沒有一點迷茫糾結的情緒。雖然習慣了曲臨江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鎮定,但親眼見了曲臨江因為季長清而產生的不同尋常的情緒之後的奔堯,還是被曲臨江此刻的淡定所折服。
“公子,您就打算一直在這裏待下去嗎?”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冀州城中較為偏僻的地界,雖然算不得荒無人煙,但與熱鬧的內城想相比,這裏算是比較冷清的了。不過,有一點值得說一說,便是曲臨的這棟宅院,離季劍山莊的距離不遠,雖說沒有隔牆為鄰那麼誇張,但若要用輕功的話,幾乎可以在半刻鍾內趕到。
雖說離得近,但這棟宅子地處卻較為隱秘,一般不宜被人發現,至於環境,也就更清幽一些。而這個書房,便是這個宅院中最特殊的存在,整個書房都用淺褐色的木頭搭建,簡單雅致,絲毫沒有富貴之氣。
曲臨江輕輕放下書卷,坐直身體,抬眼看向奔堯,淡淡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奔堯見瞞不過他,便直接說道:“公子,季家的事,您真的要打算置身事外嗎?雖然,殿下有可能因為您而對季小姐有些不滿,但陛下卻對您下了命令,讓您一定要將季家的紫薇玄鐵拿到手中,而且,那玄鐵的秘密若是真的,陛下拿不到,不就與您當初誓要保住陛下的願望相左了嗎?如今您因為與殿下賭氣,偏居一偶,置陛下的旨意於不顧,”奔堯的聲音越說越小,因為曲臨江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但他還是堅持的說完:“屬下認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你怎麼知道我不管了?”奔堯說了一大段話,曲臨江才冷冷清清的說了這麼一句。
奔堯一愣,又聽曲臨江說道:“紫薇玄鐵,”他頓了頓,才說:“如果一定要從季家被奪走,我必定會奮力爭取,奔堯,”曲臨江白淨如玉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淺淺的落寞,他垂眸,低聲說道:“我想保護她,至少,保住她的命。誰都可以主動去季家奪取紫薇玄鐵,唯獨我,不可以,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