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兩步,季長清不由自主的再次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兩扇緊閉的黑色大門。
萍兒一愣,還不等她作何反應,下一秒,卻看到重新回過頭來的季長清臉色已經變了,她不由分說的一把拉過萍兒的手臂,將她快速一起拉到了大樹後麵。萍兒心中驚詫非常,忍不住驚奇的問:“小姐,你做什麼?”
季長清麵上的表情看起來很緊張,聽了萍兒的的話,立刻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悄聲對萍兒道:“噓,噤聲。”
萍兒不明所以的看著她,但見季長清格外緊張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受了她的感染,跟著一齊緊張起來。雖然不清楚現在狀況,但她已經猜出,能讓季長清這麼緊張的人,一定是曲臨江了。想到這裏,萍兒小心躲在粗壯的樹幹後麵,朝蔣家的門口望去。
這一望,萍兒也忍不住呆住了。隻見剛剛還大門緊閉的蔣家,現在兩扇黑色大門全開,裏麵走出一位風姿卓越,容貌不俗的年輕女子,穿一身淡紫色長裙,顯得端莊貴氣,風姿不凡。女子身邊跟著一個丫頭伶俐的丫頭,低眉順眼的站在身邊。旁邊還站著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此刻正麵帶微笑。門口兩邊,各有兩個勁裝侍衛,手持兵器挺胸抬頭的站在門邊。
而那紫衣女子對麵,就是一身白衣飄渺,如同仙人之姿的曲臨江。他長身玉立,站在女子麵前,奔堯肅穆站在他身後,十分恭敬的樣子。
最顯眼的,除了曲臨江,自然便是那個身穿淡紫色長裙的女子。那人是誰?看她和曲臨江言笑晏晏的樣子,萍兒心中十分疑惑。下意識的,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季長清。
卻發現季長清牙齒緊咬下唇,本就落寞的麵色此刻越發蒼白。她的手緊緊的抓在堅硬的樹幹上,身體微顫,那眼中透出的絕望,連萍兒都能感覺的到。“小姐。”萍兒輕輕叫了一聲,伸手覆上季長清緊緊抓在樹幹上的蒼白透明的手背。入手一片冰涼。
季長清的眼睛緊緊盯著蔣家門口,那紫衣女子的手此刻已經輕輕握住了曲臨江的手,但是,他卻並沒有任何抗拒。而是,任由女子的行為。心髒在瞬間跌入穀底,一直下跌,如同跌到看不見底的冰湖深淵,刺骨的涼意透心入骨。隨之而來的,是窒息一般的疼痛。
那一瞬間,季長清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大腦近乎排斥的抵抗著她的理智摸清事實的真相。這麼長時間以來,曲臨江在明知道她喜歡他的情況下,對她一直似近非近,似遠非遠,若即若離,飄渺的如同一縷她總也抓不住的雲霧。季長清以為,是因為她還不夠努力,她還不夠感動他,不夠給他確定。可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甚至連這個樣的念頭都沒有過,那便是,他已經有了喜歡的女子。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拒絕她?直接告訴她,他有喜歡的人不好嗎?為什麼還要眼睜睜看著她獨自沉淪,看著她像個小醜一樣在他麵前低到塵埃裏?不對,季長清恍恍惚惚的想,他並不是沒有拒絕過她,而是,已經拒絕過她了。是她,是她一直以來的死皮賴臉,是她一直以來的執迷不悟,是她從頭到尾的死纏爛打,是她即便看不到什麼希望,還不死心。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