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此刻,季長清忽然對曲臨江要帶她去的地方稍微有了一點好奇。如此神秘的樣子,連路都這樣偏僻,他究竟要帶她去哪裏?偏僻,季長清眼眸微閃,忽然自嘲的想,他不會將她帶到隱蔽的地方,然後秘密將她殺了吧。
“你不用怕,”曲臨江忽然開口,嗓音低柔清冽,淡淡道:“我對你沒有惡意。”
季長清一驚,他竟然看出她心中所想了嗎?她麵上微微帶了些被人看破的不自然,抿唇道:“我怕什麼。”
曲臨江低頭:“那就好,長清,我不希望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處於這種緊繃的狀態,放鬆些。”
他又說這樣的話?季長清皺了皺眉:“曲臨江,你應該知道,我之所以答應和你出來,這麼聽你的話,並不是因為我和你之間還有什麼可以回旋的餘地,而是因為我母親。”
曲臨江一怔,麵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但卻轉瞬即逝。他平靜的望向季長清的眼睛,對上她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目光,輕笑著說:“我知道。”
他清俊的麵容上,那痛而不言的模樣,瞬間刺痛了季長清的心。不由自主的,心髒又是一陣針刺般的抽痛。季長清連忙掩飾性的將頭轉向一邊,佯裝不想再看到曲臨江,而是看著窗外的風景。
馬車現下已經駛入一條隱蔽的小路,又走了一會兒,便在一個小院子前麵停住了。
“就是這裏,下車吧。”曲臨江說了一句,主動撩開車簾,先下了車。
他站在車轅邊,對季長清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扶她下車。季長清低頭,看向伸到麵前的那隻修長如玉,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掌,忍住下意識想要覆上去的衝動,強自忽略他,然後自己跳下了馬車。
曲臨江伸在半空的手微微僵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收回到寬大的白色衣袖中。
跟在馬車旁邊的兩個護衛如同訓練過很多遍一般,提前跑到小院邊,將院門熟練打開,曲臨江走到季長清身邊,輕聲說道:“長清,跟我來。”
剛才坐在馬車上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現在季長清大概已經猜出著小院子裏麵的是什麼了。那密集的蛐蛐叫聲,就是想要掩飾,也掩飾不住。哪怕方才來時路上也有蛐蛐在叫,但卻萬萬沒有這裏響亮。
季長清垂眸,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她曾經同曲臨江說過的話。
“江大哥,你不知道,蛐蛐可好玩了,它的叫聲也好聽。如果有可能,以後我會考慮為自己建造一個蛐蛐屋,裏麵全是各種各樣漂亮的蛐蛐。”
“蛐蛐?那有什麼好玩的,長清,你是女孩子,那是小男孩兒才玩的東西。”
“不是啊,我就是喜歡啊。可惜我爹不喜歡,他肯定也不會允許我建的。”她說著,遺憾的歎了口氣。
“你爹不同意就對了,”曲臨江一本正經:“我也不同意。”
“江大哥。”
“。”
無情最是台城柳,依舊煙籠十裏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