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長清下意識抬頭,卻詫異的發現,竟然是齊碧婉闖了進來。
“季長清,快跟我走,我來救你了。”齊碧婉一進來,直接說了這麼一句。等她走到跟前,看清季長清臉上肆意橫流的淚水時,忽然愣住了,猶豫著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齊佑欺負你了?”
季長清咬了咬唇,並沒有回答齊碧婉的話,而是低聲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是,曲臨江,”齊碧婉的這句話,忽然如同一擊悶棍,當頭朝季長清砸下,將她砸的暈頭轉向。又是他,最關心她的人,原來一直是曲臨江。齊碧婉表情稍顯微妙,抿抿唇道:“他的傷好些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打聽你的消息。後來得知你被齊佑的人抓來了盧召,所以便追來了這裏。”
“他,也來了嗎?”季長清微微睜大眼睛,顫聲問道。
齊碧婉一愣,“你不恨他了?”
季長清低低道:“你也知道吧,你們都知道,卻獨獨瞞著我。”
“你,”齊碧婉驚疑不定:“你知道了什麼?”
季長清忽然笑了笑,笑容若輕雲扯霧,繾綣哀絕:“我知道,是我自己殺了父親,也知道這麼多年,一直是我誤會了他。我如此對他不起,他為什麼還這麼關心我?讓我就此死了,難道不好嗎?”
“原來你都知道了,”齊碧婉忽然悵然若失,麵上的表情,說不上悲喜。
她走上前兩步,拿出一把鑰匙,一邊開季長清身上的鎖鏈,一邊淡淡道:“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曲臨江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他隻是想讓你活著,”她將粗重的鐵鏈從季長清身上快速繞開,口中一邊低低道:“若是你這麼懦弱,就此死了,又如何對的起他多年來的苦心?又如何,”齊碧婉的聲音苦澀而落寞,“又如何對得起他的情深意切?”
身上的鎖鏈已經被齊碧婉打開,季長清依舊深情呆滯的站在原地沒有動,仿佛她已經化作了一尊石雕。
“快走,”齊碧婉一把拉住她的手,“曲臨江現在將齊佑引出了王府,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若是齊佑回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你說什麼?”木然的季長清,忽然因為齊碧婉這句話恢複了神誌,“他引走了齊佑?齊佑怎麼會被輕易引走?”
齊碧婉神色複雜道:“你父親臨死之前,將開啟紫薇玄鐵的無字書給了你母親,你母親離開的時候送給了曲臨江。現在曲臨江用無字書為由,約齊佑一戰,”她說到這裏,麵上帶上了濃濃的擔憂:“我們快走,他們約戰的地方我知道。”
“好,你帶去我。”齊碧婉的話音一落,季長清便迫不及待道。
齊碧婉微頓了一下,但還是點頭,不發一言帶著季長清離開。門外等了兩個王府侍衛模樣的人,見齊碧婉出來,恭敬道:“殿下。”
齊碧婉沒有多餘的廢話,簡短道:“走。”
林木蔥蔥,黃紅落葉滿天飛舞。碧空如洗,白雲悠浮,一片秋季好風光。季長清隨著齊碧婉一路急行在林間的小路上,古木參天,筆直若標杆,可是,這一行四人,卻沒有一人有心情看上一眼這樣的好風景。
平整的林間動地之上,地上的落葉被劍氣繚繞的紛紛飛起,又被劍氣壓製的迅疾墜落。樹枝搖晃,空中的樹葉宛若毫無軌跡可循肆意飛舞的蝴蝶。曲臨江和齊佑,已經打了一百多個回合,仍沒有分出勝負。
隨著時間的延續,齊佑忽然發現曲臨江身上好似還有舊傷未愈。他的麵色不禁沉了沉,有傷還這麼厲害?這個曲臨江,武功竟然如此之高?想到曲臨江對他以後可能造成的威脅,齊佑目光沉抑,不行,今天如論如何,他都必須殺了曲臨江。若是放虎歸山,絕對是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