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舟山群嶺簇擁之中,有一處山頭拔高而立,那是唯一沒有霧障盤踞的地方,也是何舒念和師父多年來的居所。
有小風幫忙,不過呼吸之間的事情,兩人便來到山上。小風在離屋子遠遠處停下,何舒念翻身落地,拍拍小風的腦袋,強撐著回屋去拿藥,先給自己來了一顆,然後抱著藥瓶擺到小風麵前。
好幾個顏色各異的瓶子,被她一瓶一粒輪番塞進小風嘴裏。
“你先回去好好療傷,等天亮了我下山去看你。”
小風孺慕般在她手心蹭了蹭,振翅離開。
君清一看著她跟風泠獸之間的親密互動,神色難辨。風泠獸天生難以馴服,是有名的凶獸,可眼前這隻風泠獸,卻對何舒念表現出超乎常理的依賴和信任。
他指尖凝了一縷魔氣去探測這山上的氣息,果然,麵前便有一道氣息古怪的結界,將這裏和山下的世界隔絕開來。
他嘴角勾起耐人尋味的笑意。
何舒念抓起其中一個藥瓶,倒了丹藥出來遞給君清一,“你傷得太厲害,我不太會治,你吃了試試。”
君清一撚起丹藥,指腹無意在她手心一觸即分的剮蹭。
她瞬間臉就紅了。
要命,這男人莫不是成了精,隨隨便便就讓人臉紅心跳。
君清一似乎對她不太信任,將丹藥放到鼻下嗅了嗅。
“別聞了,趕緊吃,我又不會害你。”何舒念直接上手掰開他的嘴把藥給塞進去。
同一個晚上,連續兩次被同樣的手法投喂丹藥,君清一心情十分微妙,周身悄然釋放出魔氣,眼中染上不動聲色的殺意。但跟剛才一樣,丹藥入口即化,頃刻之間便如同甘泉般滋潤肺腑,實乃不可多得的極品靈藥。
他的殺意也就消了大半。
何舒念渾然不覺,看著這麼個豐神俊朗翩翩公子般的美男子站在那裏,哪怕衣衫沾滿鮮血,哪怕眼角有幾分邪氣,也忍不住三觀跟著五官跑,鬼使神差就問出口了:“你真的偷了他們的那什麼長生鼎?”
“他們的?”君清一嘴角浮現出淡淡的嘲諷,“長生鼎本屬神器,青孤派在混戰之中撿了去,據為己有,竟也敢宣揚為門派至寶,可笑。”
原來是殺人奪寶各執一詞啊,惹不起惹不起。何舒念瞬間就懂了,潦草點點頭,聰明地沒再多問。
何舒念居住的地方不大,木頭搭建的房屋,很是簡陋,進門便是楠木茶桌,兩側是藥架子,擺放著些瓶瓶罐罐和風幹的花草藥,中間那側是書架,書架前有張樸素的小塌,除此之外,便隻有兩把椅子,再無多餘家具。
房間在屋子左右兩邊,稍微寬敞些的那間是師父的,右側小間是她的。
何舒念進屋後便坐到茶桌前,灌了好大一口茶水,感覺到丹藥在體內揮發作用,五髒六腑的痛感消失大半,這才真切地慶幸自己撿回了一條命。
“好酒。”
她愕然看去,君清一不知何時來到藥架前,長指撚起蒙了灰的酒葫蘆,挑開蓋子閉著眼在品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