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一呼吸漸漸急促,盡管臉上沒有展露太多表情,然而那雙漆黑的眼睛已經盛滿不甘和憤怒。
“你沒有將她帶出來。”
何舒念見他額上的印記又開始浮現出來,急了,踮起用力捧著他的臉,大聲道:“你聽我說,不是我不願意帶她出來,而是她的魂魄已經消耗幹淨最後一絲神力,根本沒辦法再繼續支撐下去。她臨死都想著鎮壓八荒奇獸,生怕這些凶獸有一天會因為不滿現狀衝破畫卷封印為禍世間,可現在神力消失了,她擔心的事情很快會發生。八荒奇獸一旦衝出畫卷,世間沒幾個人能抵擋得住,到時候哀鴻遍野,天下蒼生都要淪為它們的嘴中餐,到時候你就算複活了卞盈又有什麼意義呢?”
君清一捏住她的手腕,聲音透著滲人的寒:“天下蒼生,與我何關?蒼生不曾恩待於我,我為何要為蒼生著想?”
還真是典型的反派仇恨心理。
何舒念歎了口氣:“你可以不為蒼生著想,那你師父呢?她千年的努力堅持是為了什麼呢?哪怕是奄奄一息即將離這世間而去,也要撐著最後的力氣將一縷魂魄投入畫卷中,維持畫卷世界的安穩。你現在袖手旁觀,不就等於讓你師父白費了千年的心血嗎?”
君清一神色微變。
畫卷的異動越來越大,整副畫卷開始抖動起來,畫卷中的景象又有了變化,那些被黃沙遮掩的凶獸齊齊顯形,仰天咆哮,其中一頭雙翼扁長頭顱如龍的奇獸,更是張大嘴噴出一道長長的火龍來。
明明是畫中景象,可畫卷上卻真實地浮現出被灼燒的痕跡。
不好,真壓不住了。
“你不動手,我來。”
何舒念該說的都說了,也不知道還能怎麼勸說,索性打算自己動手。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握緊,心裏打鼓著,揚手狠狠紮過去。
護念簪子刺在畫卷上,被一股堅韌的力量牢牢擋住難進一寸,何舒念的手不自覺顫動起來,仿佛有股渾厚的力量在與她發生對衝。
護念散發出驚人瑩光,何舒念感覺心髒被入侵了般,發出痙攣般的疼痛。
她痛得麵容扭曲,將唇咬得出了血,堅持著,想要用護念撕爛畫卷。
猛然,畫卷散發出一股強大推力,將何舒念撞得飛了出去。
“砰!”
何舒念狠狠撞在樹上,無力地滑下。
好痛……
她張開嘴,血順著嘴角流下,她痛苦地捂住心髒,覺得自己有些撐不住了。
“畫卷上有神力封印,以你的力量,等同以卵擊石。”君清一冷冷道。
畫卷的景色又變了。
竄天的火龍在荒漠中燒成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