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大口大口呼吸著,停了一會兒,才有所感應地歪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到了旁邊趴著的秦冽。

她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床頭的台燈光線昏暗,暖黃的顏色僅僅能照亮秦冽的五官,看不清楚細節,隻覺得他像是鍍金了的雕像。

所以,剛才夢裏一直在照顧她的人是秦冽?

這怎麼可能,樓如瑾自嘲地冷笑一聲,正想從床上下去,趴在床邊的人卻忽然動了一下,醒了過來。

秦冽抬起頭,眼底還帶著一點青黑,眼神也都點茫然,看到樓如瑾已經做起來後,他立刻就清醒了,清了一聲嗓子,別開口冷冷道:“你醒了?”

樓如瑾點點頭,忽然又想起昏迷看到的那張死亡通知書,整個人瞬間繃緊了起來:“秦冽?我爸爸呢?我爸爸怎麼樣了?他在哪裏我要見他!”

聽她這一連串問題,秦冽徹底清醒過來,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淡淡道:“你爸爸沒事,現在在昏迷中,病危通知書是嚇唬你的。”

聽到父親沒事,樓如瑾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她的心又重新提了起來,慌忙爬到床邊,伸手拉住秦冽的衣襟,懇求道:“帶我去見我爸爸好不好?求你了!你之前答應幫我的。”

誰知,秦冽卻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樓如瑾,我隻是答應跟你結婚。”

“可是,可是……”樓如瑾想說,結婚也是幫忙,現在父親住院,訂婚宴肯定是辦不成了,他既然沒有幫她完成訂婚,還騙她欠了結婚證書,那邊帶她去見父親,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可看著秦冽冷冽的表情,樓如瑾就知道自己想多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樓家大小姐了,哪裏有道理去要別人做這做那。

想到這裏,樓如瑾一咬牙,放開了拉著秦冽的手,自己從床上下去,在地麵上沒找到鞋子,她也顧不上這麼多,光著腳踉蹌著往外走去。

誰知到了門口才發現,秦冽居然將門鎖上了。

樓如瑾用力擰著門把手,卻發現門把手毫無動靜後,憤怨湧上心頭,她到底還是沒忍住,回頭衝著秦冽大聲喊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鎖門?”

秦冽站在床邊,不為所動地看著她,屋內光線昏暗,襯得他的表情越發冷漠。

他不回答,房間內一點點沉默下來,連帶著樓如瑾的心也沉了下去。

“原來你跟他們一樣。”樓如瑾失望之極說道:“我以為你是幫我的,結果你跟他們一樣,都隻是想看我的笑話而已!”

樓如瑾說完,咬牙轉過頭,秦冽不給她開門,她就自己把門撞開!

樓如瑾蓄起力量,一下一下狠狠撞在門上。

但這實木的門怎麼可能被她用人力撞開,看她撞疼了呲牙咧嘴的表情,秦冽眉頭一皺,往前一步,冷聲道:“樓如瑾,你冷靜點。”

冷靜點,又是讓她冷靜點。

秦冽的這句話與記憶中秦行綸的聲音重合在一起,樓如瑾咬緊了唇,倔強地不肯發出一絲聲音,卻用更大的力氣朝著門上撞去。